师爷跟衙役不一样,衙役都是有官服的,没看谁家师爷也有统一着装的,所以老太太觉得老家这是被骗了。
良氏一看老太太又要翻旧账,赶紧退了出去做饭。
当初找师爷递银钱的事儿,还是她出的主意,现在事儿没办成,钱也花了,良氏底气不足啊!
“什么钱?”景耀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因为那个时候,他才被赌场放回来,在家里挺尸哼哼呢。
只知道堂弟被老娘卖了,他的家财都是他的了。
对于家里有多少钱?
景耀其实并不知道详细的字数,不然他也不会一把把的去赌博而不担心自己家无法承受。
只是以前都是小赌怡情,那天喝多了点儿酒,就大赌了一把……。
景耀这么一问,老太太就噼里啪啦的跟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往外倒了干干净净。
重点埋怨出主意的良氏,然后狠骂了景辉,包括景辉那对已经死去三四年的父母。
不过老太太光顾着发泄了,而景耀则是知道事情详细经过后,想出了一个新的主意。
首先,景辉的确是被卖掉了,现在找不回来了!
其次,景辉的确是考试过了,现在他是秀才了!
好事儿坏事儿都让景辉这个倒霉蛋摊上了!
景耀别看读不行,赌钱老是输,但是他脑子灵活啊!
那心眼儿多的,他爹娘和奶奶三个人捏一块都没他的多!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弄的,跟那个师爷狼狈为奸,压下了你的通报,支走了认路的官差,拿着你的路引去了州府报道,进了州府的院,还没等验证他的身份,就听说要有巡按大人来北平府,整个州府都在为了这个事儿忙碌,都没时间做别的事情了。”小胖子越说越想哭:“你快想想办法啊!他是冒名顶替的!他是假的景辉!”
“走!”当事人还没怎么样,武大先就受不了了,扯着景辉就往外走。
景辉都能看到武大全身上下都在冒火火了!
不止是武大,老范小范和小丁,也异常生气!
“等、等等啊!”景辉死扒着路过的木头桩子不撒手,勉强让武大停下了脚步。
武大回头,眼神深邃的看着景辉,他不是扯不动,而是不敢使劲儿,景辉别看调养了这么久,身上还真没长几两肉。
众人更是齐刷刷的看过来啦!
景辉咽了咽口水:“那个,大家先听我说,事关重大,我们必须要有所准备,这是我的功名,我就要拿回来,景耀他们一家子都对不起我,我这回,逮到机会,要一劳永逸!让他们以后听到我的名字就躲的远远儿的不可!”
话说的还挺有气势!
“……那个,先松开手呗?”等一转脸儿,就可怜兮兮的看着武大了,这手劲儿太大,他胳膊都疼死了!
要是骨裂了非要武大掏医药费不可!
武大松开了手,但是松开手之后,垂下了的大掌却大拇指捻了捻食指和中指……。
“这些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景辉抹了一把脸,先问小胖子,消息可靠不可靠。
“本来他们的动静特别隐蔽,我也没察觉到,是老太太,找上了现在住在你家的那户人家,说她大孙子儿马上就当官儿了,等到时候他们不还回房子也得还!还说事后要他们一家子好看!”
景辉明白了,这是被猪队友给坏了事儿。
虽然他隐隐察觉到不妥,让小胖子趁早带人来通告,还要趁机抓捕武贵友,为的也是怕夜长梦多。
没想到,景耀还真敢作死!
他要是真悄无声息的顶替了景辉,再某个偏远县衙的刀笔小吏之职,全家一起上任,景辉想找还真费事儿了呢!
要知道这个时代,可不是什么信息发达的时代,天下动荡还没有平息,各路山匪与义军时有冒头,剿匪都成了家常便饭,更别提边关跟残元后裔们的冲突更是频频发生,时刻都有人死亡。
走在大路上,都不知道会被哪里冲出来的山匪强人宰了去,生命都没有保证,所以一般人家,哪怕是走货的商队,都是一大群人浩浩荡荡,或者直接雇佣镖局保护,一辈子能出门走个十趟八趟的远路,那都得是见多识广了。
很多人,哪怕是男子之身,都是没出过县城地界儿,就在家门口这一亩三分地上打转悠了。
景耀之所以敢冒名顶替,第一就是看中了这么久,他都没有出现,不是被买了他的“主家”发现了随身带着的房契地契田契,被主家之人夺了东西后杀人灭口;就是被主家之人关在深山老林里,出不来,做一辈子的下人。
第二,则是远走他乡。
真等到事情被发现了,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呢!
有很大的可能,是他们一家这辈子都啥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