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在后面的几个粮站工人,一个聪明的,见势不妙,赶紧缩头后退了几步。
另外两个,欺软怕硬惯了,眼里只看到何思柔缩成一团,紧紧的把何思远护在下面,却没看见先冲上前的两个同伙,已经互相殴打起来。
他们不管不顾的,恶狠狠冲上去,抡起手中的扫帚和方铲,向何思柔的背部,狠狠的拍打下去。
仿佛老天爷看着一样,随着他们恶念一起,他们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拿扫帚的的粮站工人,转身就舞着扫帚,向拿方铲的工人砸去。
拿方铲的粮站工人,也顺手挥着方铲,狠狠的拍在拿扫帚的粮站工人身上。
顿时,场面一片混乱,四个粮站员工,互相斗殴起来。
何思远念在这些人,都不是罪大恶极之辈,就没下狠手,用神识控制他们互殴时,都避开了要害。
拿板凳、方铲的人,就往对方背、腿和臀部上,肉多的地方打,拿扫帚、拖把的人,就往对方脸上、肚子和小腿上招呼。
四人边打边骂对方,他们已经觉察到不对劲,都想让对方住手,偏偏每个人都不能控制住自己,他们就像牵线木偶一样,一举一动,都身不由己,任人摆布。
这一切,都被粮站站长洪远亮看在眼里。
也是凑巧,洪远亮今天心血来潮,想抓抓员工的迟到早退,就藏在粮油门市部二楼的窗台旁,偷偷的往下看,就把一切,从始至终,都看了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洪远亮就亲身经历过奇人异事。
那时,洪远亮才十几岁,跟着父亲去深山打猎,就在一个山头上,看到下面一个山谷里,一个须发俱白,仙风道骨的老道人,让狼群跪拜。
当时,老道人站在一块巨石上,他的四面八方,是密密麻麻的数百头狼,所有狼都恭恭敬敬的,向老道人三叩九拜。
那场面太震撼,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只惜这一切宛如昙花一现,老道人似乎发现了洪远亮他们,就飞身而起,脚踏树枝,飘然而去。
有过亲身经历,洪远亮一看到手下员工的遭遇,就知道,他再一次遇到奇人异事了。
毫不犹豫,洪远亮小跑着冲下楼去。
一出门市部大门,洪远亮就气喘吁吁地大喊道:“小先生,小先生,手下留情,都是我粮站工作人员的错,我作为站长,代表他们向小先生认错。”
这时,何思柔早已把何思远放开,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十分混乱的场面。
何思柔彻彻底底的懵了,眼前的一切,让她宛若在做梦一样,她狠狠拧了一下大腿,一阵剧烈的疼痛感,让她清醒的认识到,这一切,不是做梦。
老天爷和神明,自然是没有的,那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切,都是自家老弟在搞鬼。
天啊!
老弟是怎么做到的?
若不是这十几年来,何思柔是一天天看着自家老弟长大的,她都要怀疑,眼前这个小屁孩,是不是她的亲弟弟。
何思远早就用神识察看到,洪远亮躲在二楼窗户旁,偷偷的往下面看。
知道洪远亮是粮站负责人,有他站出来承认错误,何思远就立刻收回操控四个粮站员工的神识。
瞬间,四个人就突然发现,他们又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立刻,他们就各自抱着自己的伤口,用惨不忍睹的声音,一阵鬼哭狼嚎着。
洪远亮怒不可遏的一声厉喝道:“叫什么叫?就一些皮外伤,不知道去卫生院的路吗?快滚去包扎伤口,医疗费报销。”
接下来就简单了,洪远亮亲自热情的接待了何思远。
若不是何思远一再坚持,洪远亮就要把买米的钱退给何思远。
从那以后,何思远每次到粮站,都受到了粮站全体工作人员最热心、体贴的服务。
何思远却依然一如既往,见谁都是笑脸相对,小嘴儿甜甜的阿姨叔叔一阵乱叫,香烟和奶糖,也是人人有份。
这让粮站所有人,都对何思远心服口服,再没有一句怨言。
今天,洪远亮见着一脸笑容的何思远,却一脸苦笑道:“小远,你要是早来两天,我给你留的五百斤大米,你就能全部拖回家了。”
“也幸亏你今天来了,多少还给你留了一百斤大米,要是过两天,就是这一百斤大米,我也保不住。”
何思远皱着眉头,一脸诧异,不解的问道:“洪伯伯,我没叫你给我留大米啊!”
洪远亮往左右看了一眼,才小声说道:“小远,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到我办公室,我们慢慢聊。”
何思远跟着洪远亮,又急急忙忙的,到了粮油门市部二楼的站长办公室。
洪远亮把何思远迎进门后,又关好门,往里走了几步,才低声说道:“小远,去年干旱,粮食欠收,今年又是干旱,如今,入不敷出,粮站也没粮了。”
何思远从始至终,就没想过,会有拿着钱和粮票买不到大米的一天,他一脸轻松的笑道:“洪伯伯,没事,你们粮站没粮,我可以去县里,城里买,一点点车费,我还是支付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