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猛然想起来吴老头他儿子儿媳也在养赤血鲤,于是问向苏新河:“苏公子,今天要去吴家村吗。”
苏新河随即叫来了管家,看看名册,便道:“对,今天就是孙家村和吴家村。”
陆修声称自己也要去吴家村,要求跟着苏新河前行。
家仆们震惊,二公子竟然答应了。
下午到了吴家村,第十四户就是吴老头家的。
前十三家,都出现点了猫腻,不过有一家很聪明,偷偷的给管家塞了银子,还没让苏公子看见,有一家就倒霉了,被压了二两多,直接把那家压的昏过去。
没有哪一家不被压的,辛劳了大半年,为苏家养鱼,最后还要看别人的脸色。
吴老头也不去看船屋了,和儿子儿媳妇一起紧张兮兮的等着,现在有人替着他,苏家过来收鱼才是一年头等的大事,养了大半年了,费了多少精力,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收鱼,称量,果不其然,又出了幺蛾子。
苏家的一个下人,在管家耳边窃窃私语后,大声呵斥道:“吴德全,你们家竟然不足三千斤!你大半年白干,银子给不了你,还要赔给我们银子。”
吴老头诚惶诚恐走了过来,身体颤颤巍巍的说道:“大人,怎么可能,真的不够三千吗。”
“对,二千九百九十七斤!”
“啊,大爷,行行好,就差三斤呀,就过了吧。”
那管家对着吴老头就是一脚,直接将其踹得哎呦大叫起来。
苏大恶狠狠的说道:“你觉得我们苏家的鱼是白养的吗,不够斤数,就是要罚!”
陆修又看到一旁有几个苏家的下人正在窃窃私语,自从练就桩功之后,他的听力也大为长进。
“古代也玩鬼秤?”
“从我身上没有捞过油水,就要让别人连本带利的还过来。”
吴老头一家其实过了三千斤,但也不多,像这样磨棱两可的,可就有操作空间了。
“一家子都臭哄哄的,不愧是臭渔民,你们是秀才举人老爷或者是武师老爷?”苏大出言嘲讽:“要是的话,我现在立即趴在秤上,替你们添个上百斤。”
吴老头趴在苏大的腿上求饶,依旧也没用,反而又被踢了一脚。
陆修看不下去,立即出来阻止,苏大这才没有继续动手。
“臭死了,我难道还能错怪你们不成!”
吴老头的儿子儿媳都过来哭着喊着:
“大爷,求求你们饶过我们吧,这本来就是借钱养的鱼,现在还要罚,过几天可是要收末税了,我们一家要交四两二钱银子,凑不出来这四两二钱银子,那可要被拉去修河呀!”
吴老头有两个孙子,还有个儿子死了,两个孙子一个十二岁,一个十一岁,都被判定达到了交税的条件,年纪小点,一个人交六钱。
有些人,就是喜欢最大限度动用那小小的权利去为难别人,这样才能显示他们与别人的不同,才能捞到油水。
苏大根本就不打算饶过这一家:“嗯,你的意思是让我赔这银子是吧。”
“大爷,不是呀,只求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视了差这三斤。”吴家夫妻跪在地上,奋力的磕头求饶。
这大户人家管家的一句话,他们家就完了。
围观的苏家奴仆们只是偷笑,原本的卖鱼钱是八两银子,这下全进了他们的腰包里,说不定,还能再榨出一点。
放过了你,不就跟钱过不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