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依照楚微云以前的性子,应该忍气吞声,哄着广平侯,不要因为新娶门的平妻冷落了她才对。”唐氏眼中透着深思,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跟原来不一样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我不管,反正楚微云就是不能好过!她还敢说我是庶出,我要把她踩在烂泥里,让她永世不得翻身!”楚冰蕊最在意的还是出身,咬牙切齿地说。
唐氏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行,你还没有寻到合适的人家,现在就把楚微云收拾了,我们将军府的名声也会受损,对你会有不好的影响,等你的亲事定下来再收拾她。”
楚冰蕊脸上浮起红晕,娇羞地说:“母亲,我一定要嫁给永康王!庆功宴上只要我被皇上看中,我就赢了!”
唐氏皱起眉,不太赞同地问:“你当真要嫁给永康王吗?他那个人喜怒无常,脾气怪异,杀人不眨眼,折磨人的法子层出不穷,我担心你会应付不来。”
因为皇室的恩宠,永康王的权势地位无人可及,能成为永康王妃,在北齐便可无所畏惧。
可她听到太多善于夜景煜的可怕议论,担心以自家女儿的性情,会吃大亏。
楚冰蕊不以为然地说:“母亲你怎么也听信了那些谣传,那分明是有心之人为了嫁给永康王故意破坏他的名声,我们哪次见了永康王,他不是温尔雅,风度翩翩?反正我只喜欢他,除了他我谁也不嫁,母亲,你可一定要帮我!”
只要她成了永康王妃,就狠狠压了楚微云一头,以后楚微云见了她都要行大礼,看她还敢不敢说自己是庶出。
唐氏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想想平时夜景煜似乎的确没有动不动将人剥皮拆骨的习惯,也就不再劝,说:“这件事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既然是公平竞争,到时你好好表现,能入了皇上和永康王的眼就好了。”
为了女儿能名动京城,她不惜下血本,请了琴棋画样样精通的老师教导女儿,这么多年过去,女儿的才情在京城也是很有名气的。
可惜女儿到底不是从白晚棠肚子里爬出来的,没有继承白晚棠惊天的美貌,在外形上终究是差了些。
好在永康王应该不是肤浅之人,不会只看容貌的,只要女儿的才情能打动他,这桩亲事也就成了。
广平侯府里,于是一直躲在一旁听着,直到楚微云服了软,这才放心,假装不知道唐氏母女二人已走,笑着过来说:“云儿,酒席准备好了,快让楚夫人和楚二小姐入坐吧。咦,她们人呢?”
楚微云面色淡然:“她们走了。母亲请她们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不用装模作样了,府上如今捉襟见肘,哪有钱置办像样的酒席,还不够让人笑话的。”
于氏顿时面红耳赤,忍不住想要发作,想想刚才唐氏的避重就轻,压下火气,慈爱笑道:“你一向是个懂事乖巧的,些许小事不要往心上放。清川是一时糊涂,并不是不顾与你之间的夫妻情分,他心里只有你,你是知道的。”
楚微云眼神嘲讽:“母亲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相公心里若只有我,怎么会在我生病的时候带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回来,生生打我的脸。”
于氏脸上笑容一僵,皱了皱眉,说:“微云,我才说你懂事,你怎么跟我顶起嘴来?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天经地义——”
“既是天经地义,我公爹在世时,母亲为何一哭二闹三上吊,死活不准他纳妾?”楚微云尖锐反问。
老侯爷也是一身反骨,于氏越是闹,他越纳妾,一口气纳了十几个。
于氏天天跟他闹,弄的家宅不宁,太夫人秦氏不胜其烦,一年里大半时间在寺里诵经念佛,很少回府。
老侯爷一死,于氏就把他那些没有生育子女的妾室全都发卖出去,侯府这才清静了几年。
于氏顿时恼羞成怒,霍然起身,喝骂道:“楚微云,你竟敢羞辱长辈,好大的胆子!我对你宽容,可不是要看你脸色,你还想翻出天去!”
她出身伯爵府,比侯府低,婆婆秦氏本来就看不上她,要不是她当初使了些手段,还嫁不了老侯爷呢。
结果老侯爷咽不下被她算计的气,明知道她厌恶他纳妾,还左一个右一个纳个没完,故意气她,她能忍?
她跟老侯爷气了半辈子,跟那些不要脸的狐狸精斗了半辈子,好不容易老侯爷闭了眼,把他那些小妾清理出去,儿媳妇又来编排她了!
楚微云淡淡一笑:“母亲对人对己两套说辞,我不过实话实说,哪里就羞辱长辈了?”
于氏气的胸膛剧烈起伏,想想顾清川是对不起楚微云,侯府以后更要她的嫁妆养着,又压下了火气,说:“微云,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我是以过来人的经验在教你,对自己的夫君要恭顺,夫君纳妾也是为了给顾家开枝散叶,你做为正妻要有容人之量,否则被人说成妒妇,难道很光彩吗?”
楚微云挑了挑眉:“侯爷一个乐坊出身的戏子,跟我这个正妻平起平坐,我就很光彩吗?”
于氏赶紧说:“这你放心,穆婉秋只能以妾室入门,没有人能跟你平起平坐!”
楚微云不置可否。
于氏以为她被说动,趁热打铁:“云儿,你在侯府里争出个短长有什么意义,穆婉秋怀的是侯府的长子,不容有失,你既然已答应让她入门,以后就要好好待她,清川看到你的贤惠懂事,也不会跟你计较什么,有他的维护,你后半生也有个靠山,你说是不是?”
大夫私下里告诉她了,穆婉秋怀的是男胎,要是楚微云以后生不出儿子,这孩子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
楚微云眼神嘲讽:“母亲一定要穆婉秋进门,就必须答应我的条件,否则她怀的孩子我不是没有办法收拾,不会让侯府蒙羞的。”
“你……你有什么条件,说吧!”于氏忿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