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贵妃的美言下,严述庵虽然恢复了右相职位,但君臣之间多少还是存了些芥蒂,毕竟城门失守与他有关。因而在权力分配上,梁熹帝开始向左相王廷玉倾斜,这让严述庵很是苦恼。
梁熹帝突然染病,朝中重臣已经在白天探望过了,严述庵正准备歇息,突然有人来唤,说贵妃娘娘要见他。严述庵心知这是有事要商量,赶忙换上官服,匆匆入宫。
在荣禧宫的一间偏房里,三人坐定。宫女上完茶水,却行退出,轻轻掩好门扉。
钱贵妃道:“皇上这一病,看来不轻,已经好几天了,却不见好转。咱们得商量一下,下一步该如何运作。”
钱冒庚道:“好在皇上是在皇姐宫中犯的病,正所谓挟天子以令诸侯,便于咱们行事。”
钱贵妃道:“好什么好,幸亏皇后平和,若是个厉害的,把责任推到我的头上,我可是百口莫辩。”
严述庵道:“娘娘想要什么结果,尽管吩咐,本相定当全力去办。”
钱贵妃道:“原来本宫考虑的,是想让三殿下当上太子。但是,现在皇上病了,而且病的不轻。我改主意了,不如让三殿下直接继承皇位。”
严述庵惊道:“娘娘,恕臣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并未薨逝,如何让三殿下直接登基?皇上知道了,能否答应?”
钱贵妃看了眼严述庵,心中不屑,看把你吓的,难怪会被赤烈的人挟持。
钱贵妃道:“以皇上的口吻,拟就传位诏。如果皇上继续活着,就让他做太上皇。”
钱冒庚道:“皇姐英明。”
如果皇上继续活着,就让他做太上皇。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彻底架空梁熹帝吗?看来,钱贵妃要采取强硬手段了,严述庵心里直突突。
钱贵妃问钱冒庚道:“我让你探听宋方的虚实,他怎么说?”
钱冒庚道:“宋方说了,只要能让他女儿成为太子妃,一切听命于贵妃娘娘。他若知道可以一步到位,让他女儿直接当上皇后,不定怎么高兴呢。”
钱贵妃点头:“好,很好。你掌控梁京外的京畿大营,宋方控制皇城内的御林军,大事就成功了一半。”
钱贵妃转而对严述庵道:“右相,拟就诏的事,就委托你了。尽量做到有理有据,让朝中众臣说不出二话。”
严述庵嗫嚅道:“左相王廷玉身边有一帮拥趸,若是不服,又当如何?”
钱贵妃冷哼道:“从古至今,已经发生过那么多次宫变,照着做就是了。谁若不服,当即诛之。”
严述庵又道:“还有四殿下,该如何对付?”
钱冒庚笑道:“姜珣正在长河赈灾,等他回到梁京,黄花菜都凉了。到时候,木已成舟,他只能认命,俯首称臣。”
钱贵妃望了望凤仪宫的方向:“曹皇后那里,派兵把她抓起来,以防被人利用,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钱冒庚问道:“皇姐,何时动手?”
钱贵妃叮嘱钱冒庚道:“回去后,你速速挑选一百名死士,明日夜半子时,进入宫中,包围皇后和各个嫔妃所住的宫殿。让宋方派出一部御林军,换上便衣,严密监控京城五品以上武官员的府邸,以防他们轻举妄动。明日辰时,召集三品以上武官员入宫。巳时初刻,在乾元殿宣读皇上的传位诏。”
严述庵心道,罢了,眼前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杀伐果断,宛如武媚娘在世。就是不知道三殿下姜珂,能否担当起统御大梁的重任。
……
梁熹帝突犯头痛,病卧荣禧宫。沐芸左思右想,感觉蹊跷。
皇帝没有同意自己的建议,还斥责她一个小小女官干预朝政,转过头来又跑去了荣禧宫。一国之君如此昏聩,简直让人无语。
如今,将钱贵妃身上的疑点摆在他面前,他却视而不见,现在害了头痛,也是活该。大概他们老姜家的列祖列宗,也看不下去了,有意惩罚他一下。
沐芸忽然意识到,宫女改儿被抓,与她姘居的那个杀手突然消失,会不会是钱贵妃闻到了一些风声?倘若真是这样,皇帝突发头疾卧床,是真的犯病,还是钱贵妃做了手脚?
五天过去了,梁熹帝的病情依然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重。这个时候,如果钱贵妃有所动作,左相能否及时应对?凤仪宫会不会遭遇不测?哎呀,如此紧急时刻,偏偏姜珣不在跟前。沐芸感觉自己心绪不宁,六神难安。
已经过了亥时,曹皇后早已睡下,沐芸将当天的曹皇后起居注记录完毕,正准备休息,忽然听到帘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听到常公公在问值事太监:“沐姑娘睡了吗?”
沐芸赶紧迎到门外:“我还没睡,常公公,有事吗?”
只见常公公面色焦急,指着外面说道:“不好了,宫门外来了好多御林军,把凤仪宫围上了,这是怎么回事?御林军是不能进入后宫的,怎么突然一下来了这么多人?”
沐芸快步走到宫墙边,顺着梯子爬到墙头,向外一望,可不是么,外面好多御林军。沐芸心中一颤,怕什么来什么,果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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