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与人与之间的悲喜并不相通。
也有崩溃到嚎啕大哭的:“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为什么没有,我已很努力啊。一定是弄错了,弄错了……”
“呜——我读了整整十二啊,考了四界,都没有我,没有我……”
每年的举子上万,取士仅前三百而已,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过如此。从来都是笑的少,哭的多。众人同情一会,也就那样了。
阿平奋力的挤出人群,跑回客栈,推开房门兴奋的大喊:“老爷,中了,中了,第四名。”
纵然蒋渊心中早有把握,但听到自已中榜那一刻,心里还是无比的欢喜。
“走,咱们下楼,一会儿报子该来了!”
“好嘞!”
“喜钱可备好了?”
“早备好了,备的足足的!”
主仆二人下了楼,见大堂里已坐满了人,都是下楼等消息的举子。与他的脸上的轻松笑意相比,不少人神情都颇为紧张。
见他下楼,一个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的举子同他招手:“渊兄,这边!你倒是好心性,现在才下来。我们可是一早就在这等着了。”
蒋渊同他拱了拱手:“昌兄!”
两人坐下说话,一边等待报子前来。
不多会,这条街便喧闹起来。原是一队队的报子们,抬了铜锣开始挨家报喜了。
一般是从榜尾先唱,最后唱头名。大堂里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一队队穿红挂绿的报子们进了各家客栈,喜庆的爆竹声一片片响起,升起腾腾的烟雾,心里是又急又羡。
似乎感觉到这家客栈里人们的急切,一队喜报径直往这里来了,一脚跨进大门就开始唱:“贺越州府靖县李昌李大老爷喜中杏榜第七十四名贡士。”一连唱了两遍。
李昌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欢喜的险些晕过去。他此次考的并不好,但心里仍存了几分侥幸,如今果真听到自己的名字,当真是喜极而泣。
“恭喜昌兄高中!”蒋渊立即起身道喜。
十年寒窗,科考一途着实不易,同是举子,蒋渊十分理解他的心情。
“恭喜,恭喜!”顿时满客栈都是贺喜声。
“同喜,同喜!”李昌哆哆嗦嗦的让小厮打赏了报子,高兴得手脚都知往哪放。待报子们一出门,掌柜便让小二挑出早准备好的爆竹,噼里啪啦的放起来。
随着铜锣声声,爆竹声声。名次越来越靠前,就剩最后几个了。就在掌柜的以为,自家客栈就出了这么一个独苗苗的时候,一队报子又进了客栈大门:“贺——零州府青州县蒋渊蒋大老爷高中杏榜第四名贡士。贺——零州府青州县蒋渊蒋大老爷高中杏榜第四名贡士。”
“呀,第四名呢,真是厉害。”
“恭喜渊兄,你我便是正经的同科了!”
“同喜同喜!”
满屋的恭喜之喜。蒋渊让阿平赏了报子足足五两银子,这是大喜事,得赏。
报子暗掂了掂手里的份量,心中欢喜又惊讶。真看不出这个衣着朴实的贡士老爷,住的客栈也一般,家底竟然这般厚实。
掌柜的再次让人打了爆竹,并宣布自即日起,二位老爷在客栈的吃住一律免费。
掌柜的当然不会做赔本的生意,自家客栈的举子中了贡士,对客栈的声誉那是有大好处的,声誉好,那自然是客似云来,财源滚滚。
一直关注着蒋渊的镇国公府也在第一时间派人送了贺礼来。在殿试前三天,又专门派了人来同他详说了殿试需要注重的礼仪礼节等。蒋渊自是感激不尽。
不曾想那日随手救下的孩子,竟还为他带来了这样的福报。阿平说,他是好人有好报。
可以说,到了贡士这一步,只要接下来的殿试不出意外,出士那是必然的。
四月十五殿试。皇帝亲自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