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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烟姿重生归来

露台上晚风多情,如果不是拽着它的衣襟铺天盖地的血腥味急急涌入鼻息、泛滥心海,任谁都会把这样夜的春色误认为自己意识中歧途,战争的残酷性给了大脑尽力抹杀它的决绝。西野枫把银色的甲胄扔在了地板上绯红的圆形羊毛毯上,一粘枕头便坠入了梦乡,维加却不得不为他即将的远行细细筹划起来,他把诺瓦召唤出来变作了自己,对她吩咐道:“最迟我明晨即可返回,西野枫就又要托付给你了。”诺瓦点了点,刹那间维加就隐身不见了。

“千峰雪”上一座飞行着的冈底亚的行宫里,维加正颔首立于他的面前禀报道:“不才孩儿又得来打扰父亲的清静了。”冈底亚放下茶杯缓步走向飞檐之下的雕栏旁,回头右手指着“陆海天山”之巅对他说:“你来的正是时候,为父的还正想着走上一趟亲自将烟姿给你们送去,既然你来了,就把他带回去吧。你的眼光不错,西野枫这孩子虽说阅历尚浅,但心性真爽,可他确实一个真君子,对你也是忠心耿耿的。见了烟姿可把来龙去脉都与他细说周详,他乃我族上古时期伟大的勇士,虽说轻信过谗言以至自己身遭不测,却仍不失明智之士,定能助你们一臂之力的。”“是。”维加一躬身行礼过,隐身之后片刻就登上了“陆海天山”之巅,皑皑白雪笼着那寸寸山肌,一泓蔚蓝、天映彻的湖水,阳光洒下璀璨了湖心那仰卧着的娉婷人影,鱼儿如花瓣似的簇着它环游不尽……

“烟姿……烟姿……”维加飘逸近他的身畔大声呼喊着,倏忽他便踩踏一卷清透的浪花行至他的身前,俯身问候道:“殿下,你来了。”然而四顾茫然,那湖水溢出似的清透眼波倏忽间似有几分落寞……“你准备好了一切吗?现在正是你的主人需要你的时候了。”维加目沉忧郁冷静地问道。“水之劫难、火之焚烧、风之摧朽……我都一一历尽,现心如止水,回顾亦无悔念,如果我的主人需要我,此时我便可乘风破浪、一往无前。”“那好,现在你便随我来吧,我们一同与父亲辞行,天亮之前你就能见到你的主人了。”说着维加回身乘风而去,烟姿踏浪紧追其后。临近行宫冈底亚仍伫倚着栏杆,朝他们眺望着……二人行近,同时躬身行礼道:“父亲……陛下……”“烟姿,前生你是我族智勇双全之士,今生你亦是我幽影一族的忠诚侍卫,‘逐风胜景’大陆上现战事紧迫,西野枫因受莫蒂默这个贼人的要挟,前途未卜,此去你定要保他无虞,他是我们忠诚的朋友,也是你的同道中人。”冈底亚说完挥了挥手,维加也觉再无多的时间与父亲话别了,立即就带着烟姿隐身而去了……

窗外满月如银,清辉洒下、描摹着世界万象的轮廓,荡涤了生命深夜无尽的思虑……西野枫从枕头上翻了个身,怎么模模糊糊中露台上那是维加还站在那儿沉思吗?不由地他心生懊悔,真不该自作决定,事先也没同他商量就自己武断地答应了莫蒂默……心下蕴含着悠悠怯懦,他慢慢从床上坐起了身,维加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为什么连瞧都不瞧自己一眼呢?光着脚他就跑到了他的身后,低声赔礼道:“我知道你一定是生我的气了,可是,可是……”“可是什么啊,我又不是维加,我要是维加,哪有那么好的脾性对你啊,万事何曾见你有与别人协商的念头。刚愎自用。”“你,你不是维加,那你?”

谁料一回身,维加身边正侍立着一个鬓发如云、面如月琢,一袭金线织绵的黑色绸缎长袍的少年公子。西野枫正要问,那少年却已躬身朝他行礼道:“烟姿见过主人。”“烟姿?”西野枫惊喜地跳上前去就抱起了维加嗔怪道:“烟姿?你怎么想着去接烟姿了?也不叫我一声。”马上又放下他,狠狠地捅了一拳在烟姿健硕的前胸上,像是试探又似有深情的问候:“你来了,都还好吧?”烟姿听出了西野枫话中的深意,又一躬身谢道:“千百年来烟姿就只飘零在生与死的交界处,维加殿下纳我为护法,今又得主人青睐,得以重生人世,再造之恩永世难忘。”“什么话啊,没有你,我哪儿来的了这‘逐风胜景’大陆,又怎得与你家三王子殿下相识一场啊,要说谢,还得是我谢你啊。”维加就喜欢西野枫这种大大咧咧、无所畏惧的心性,但也深恨他的恣意妄为,便假装生气道:“你啊,你,西野枫,做事前你几曾动过你聪明的大脑,别人还没挑唆你就上,你叫我怎么给你收场,真有你的。”说着他就撩开了衣襟坐在了床上,露台上的诺瓦也狠狠地瞪了一眼西野枫,西野枫一咂嘴心想道:“这主仆俩最是沆瀣一气了,还不知道怎么合起伙来克我呢?”维加却一挥手,诺瓦就退下了,他把西野枫和烟姿拉到面前坐下,窗外天已经麻麻亮了,似有千言万语但他刚说道:“莫蒂默此去凶多吉少,你们可要……”楼下就传来了莫蒂默洪钟似的声音:“维加,还睡着呢?”“你上来吧。”烟姿顺势就隐入了西野枫的身形中去了,西野枫急的左顾右盼,压低了声音问维加:“他,他上哪儿去了?”“他就在你身上。”“我身上?”“你不是穿过我的影子了吗?他此时就贴着它呢。”“贴着?”西野枫一听浑身鸡皮疙瘩层出不穷,而莫蒂默却已经站在了他和维加的面前,宽厚的身躯把微透的晨曦似乎都遮挡住了。

“陛下,我想同西野枫现在就走。”莫蒂默的语气中是不容置疑的魄力。

“现在?卿尘马上再要杀来,你走了,军中无帅啊。”维加恳切之至的口吻着实让莫蒂默由衷地感动,“逐风胜景”大陆上几时不能缺得他莫蒂默了,那些个城邦之主内心除了对他的惧怕就是对他仇恨,恨不得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干干净净,而此时维加的内心却因他的离去有了无比的缺憾,他怎能不为之所动:“放心吧,陛下,我走了之后,你一定能将他们全都拖出战争的阴霾的,只是如果不消灭卿尘的这些云中之兽,这场战争我们怕是毫无胜算,所以你就稳稳地待我凯旋之时吧。西野枫,沙漠中我们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行李,有水和干粮能救命就成,你好好和陛下再……”话还没说完,古里丘他们一行人的脚步声夹杂着交谈声就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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