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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

等叶支支赶上来,那女子已经坐定,说着:“这位,能出去吗?”她看着汪艳艳。

虽觉得略有无礼,但是谁还没个难言之隐的,汪艳艳也没多想就出去了。

那女子脱下了鞋子和袜子,露出一双长满湿疹的腿和脚,有些正在化水泡,有些破裂结痂,满目疮痍的。

叶支支蹲下身,从乾坤袋里寻了一枚如发丝般的针,挑破了一粒较大的水泡,拿出一个小药瓶子用特别小的如挖耳勺般的药匙装了药粉涂在创口。不久那创口处发了红,一条丝状的白色蠕虫自里而出,便把蠕虫用镊子装进了一个盒子里。那女子笑道:“果然没找错人,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柳树精怪了吧!”

“请教尊姓大名?”叶支支窃喜地说,这可是她第一次独自面对精怪,之前也只在谷中的一本典籍记载中见过类似的故事。

“我叫钟林,是临江堤上唯一有五百年道行的柳树,三月的一日,来了群赏春的男子,其中有一个长得相貌堂堂,便多看了他几眼。此后每逢晴好之日,那行人便会来堤上饮酒作诗,一来二往,我便对他有了兴趣。那日,我幻化成人形立于堤上等他,却久不见人来,只能郁郁而回。结果也不知是哪个缺德鬼在我树根处埋了这些虫卵,而我只顾着日日惆怅,等发现为时已晚了。不得已,今日上门求医,望姑娘能救治我,自有重谢!”那女子言罢盯着叶支支手上的小药瓶子。

“重谢?是什么?”叶支支对此颇有怀疑。

那女子从怀中取出两片翠绿的柳叶,置于桌上。

叶支支打量着她,又看看柳叶,笑出了声。

“姑娘不会是不知此为何物吧?”那女子瞥一眼叶支支后,拿起其中一片说道:“像我这样将柳叶挂于耳廓上,另一片交给你想念的人,无论远隔千山万水,你们随时随地都可以聊上天。”

“真的?你给我,我找人试试,马上回来!”叶支支一路飞奔,对着小白龙喊:“小白,小白,我们来试试这个!”

小白龙正和老大爷下棋,见叶支支急匆匆地跑来,便拿着一杯水站起身,走了过来。“渴了吧,先喝口水!”

叶支支踮起脚尖把柳叶挂于他耳廓,对他说:“你飞,飞回龙宫去,现在立刻马上!柳树精怪说,这个不管离得多远,我对你说话,你都能听得见!我们试试,好吗?”

听完前半句,小白龙还以为叶支支在感自己走,听到后半句,他的心感觉越来越空,是一种肺里空气被抽出的窒息感。

叶支支的手在小白龙眼前使劲地挥了挥,问:“你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没,没有,那我现在就回去,等会儿再回来!”小白龙闪身而去。

叶支支回到房间,来回踱步,柳树精怪倒是稳如泰山,静静地等待着。

“叶支支,你能听到吗?”叶支支的耳边响起了小白龙沉稳的声音。

“我能,我能,你这么快就到家了?”叶支支激动得不行。

“嗯,我现在能回去了吗?”小白龙问。

“不不,你叫那个珠珠来,我要听听她的声音!”叶支支急中生智啊。

“那你等一下,我看看她在不在?”小白龙边走边说。

“她不是应该在你身边,照顾你的起居吗?还能跑不见了?”叶支支的好奇心呀。

“她不在,我现在就回去了!”

“哦!”

叶支支一颗心还在又上又下,上上下下的时候,柳树精怪等得也是累心。

“姑娘,可以继续替我诊治了吗?”那柳树精怪问。

“好!”叶支支消沉的自己都莫名其妙。但手上的活不能停,就见她一个一个地挑着水泡,一勺接一勺地上药,来来回回搞了大半天,终于把最后一个也弄干净了。她按了按脖子,伸了伸手臂,撑直了身子,对那女子说:“你看一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那双腿已经恢复如初,脚也变得光洁。那女子说:“不会复发吧?”

“自然不会,不过,你要按时在树根处洒这瓶药粉,坚持十来天吧,就能根除病患的!如果有事欢迎你再来找我!”叶支支肯定地说。

“谢谢大夫,妙手回春!”

“不谢不谢,你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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