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车间效率实在不行,小川还在劳教也没钱给我,我才鼓足勇气和姐夫去说了声调车间的事。
“你也想调他也想调,那你们一车间还要不要开呢?你们就那么吃不得亏啊。再说厂里都准备给你们车间换新的生产线了呢。等等吧。”姐夫说。
姐夫这么一说,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突然就想起了村里一个卖肉的屠夫爷爷说过的话。我每次去爷爷手里买肉,他都会给我一块特别不好的搭头,有一回我忍不住说了他,“爷爷,好歹我也是你孙女,你不能总给我这么差的搭头吧?”
“火塘宝,你咋不想想,如果孙女都不肯要差肉,别人又怎么会想要呢?”
说得太对了。
唉,看来万事万物都是相通的。同理,我都不愿意在差车间上班,别人又怎么愿意呢?
算了,啥都不说了,我不想下地狱,别人一样不想。
我也懒得再和大姐去说,别到时候搞得他们俩口子吵架。
了不得我多上几个班,反正有谁有事要找人代班,我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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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些事我也不敢和我妈说,我怕我妈又有别的什么想法。我还记得小时候,大姐不小心打烂了一个坛子,想让我背锅我不肯,结果引发了一场家庭大战。现在,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明白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工作上的事儿,我和小川也懒得说,我只是告诉他现在车间效益不好,我能挣的钱不多,希望他能多帮衬我一点。
小川说他买的船有很多问题,修修补补的也花了一点钱,主要也是怕不修的话也影响捞虫的效率。这个钱他还是借的海子的。
“老婆,我还是想先攒点钱先把海子的债务还了,你看呢?”
“行。”我知道小川讨厌借钱,那就再熬熬吧。
可我觉得上班越来越没意思了,钱少只是一个方面,主要是车间里还有了好多恶意的揣测,偏偏又闯进了我的耳朵。比如:
“听说火塘宝和她大姐不是一个妈生的呢,火塘宝的妈可恶毒了。”
“怪不得她调个车间,她姐夫都不同意。”
然后还有人问我,“火塘宝,听说你妈对你大姐特别不好,是真的吗?”
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巧妙地来回答这些个尖锐的问题,每次都是含糊其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又不是名人,怎么就招来了狗仔队呢?
领工资的时候,我领了50块钱。四年前,我学徒期满的那个月工资也是50块钱。但其他车间的工人工资差不多是900块钱。
我们车间,好几个人打算离职了。
有几个关系好的同事问我,“火塘宝,你打算怎么办?”
是啊,我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