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少时从军, 曾在凉州半年, 与驻疆葛将军算是旧识,此番晋王作为特使再入凉城,葛将军听到消息,三日前便从北疆出发,正好赶着今日刺史府放入设宴款待。
“凉州的小烈口, 有些日子没有喝到。”几杯酒下肚,陆晋良说着。
“哪比得上京城美酒, 王爷若喜欢, 待会叫人送去王爷的驿馆。”岳浩说着, 已吩咐人去酒窖取酒。
陆晋良倒是欣然接受,只道了句:“不知本王可否有命享岳大人送的美酒。”
一时场面冷了,这些年,陛下派了不少人到西北任职,都莫名死在凉城,尤其赵铎,怕是大渝朝第一位被百姓打死的按擦使,他入凉州, 不过俩月。
葛将军先打破沉寂, 笑说着:“王爷说笑了,王爷是人中龙凤, 自有上天庇佑。”
岳浩却已是将赵铎的案件整理成册递上:“赵铎私吞赈灾银两, 激起灾民的愤慨, 才围攻了按察使府邸, 如今暴民已经被控制在刺史府大牢,王爷需何时提审?”
陆晋良却只是喝着酒,并未看卷宗,只道:“本王不是来查案子的,这些自有大理寺接手。”说完,才又问着:“庞总兵何在?”
庞总兵驻地就在城外的冬青顶,却迟迟未到,是有些说不过去,岳浩将案件卷宗收好,回着:“已派人去了军营请庞总兵,怕是营中有事。”
才说完,庞总兵的声音却是响起在门外,众人抬头,就看着庞总兵大步走进,他身形粗壮,满脸的络腮胡子,常年军旅,很不拘小节,面对晋王只是微微抬手作揖,算是行了礼。
“庞总兵可是来晚了,该自罚三杯。”葛将军将酒水斟满,那庞总兵却是冷哼一声:“今日,有宵小之辈擅闯冬青顶。”
冬青顶上有五万驻兵,等闲不敢上山,尤其庞总兵治军严明,擅闯军营少有能活着出来的,却不想庞总兵将两位宵小直接绑来了。
被绑的二人被推至众人面前,一男一女,都很是年轻。被推着上前的姑娘很有些脾气,扭着身子甩开抓着她的手,没好气道:“推什么推,我会自己走。”
“依依?”岳浩上前,看着被束缚着的孙依依,蹙眉。
“姐夫。”孙依依这才低了头呢喃一句。
岳浩这才客气朝庞总兵道:“依依素来不懂规矩,不知怎么得罪庞总兵?”
“原是岳大人的小姨子,冬青顶可是驻军所在,今时是遇上我,若是叫其他小兵发现,可能当场就要了性命。”
岳浩道了谢,便叫人给孙依依松了绑,孙依依扭了扭被勒红的手腕,又想起同行的男子,拉着岳浩衣袖:“姐夫,这人与我一起上山的,姐夫叫人将他一起放了吧。”
“胡闹!”岳浩蹙眉,看了眼被绑的另一人,道:“又闯祸,想想等会怎么和你姐姐交代。”
孙依依最怕长姐,咬着唇瓣,却不想丢下伙伴,还欲开口求情,却听岳浩说着:“他可不要你救,有晋王在。”
孙依依这才看向上座的晋王,眼中满是钦佩,当年晋王对敌的几场战役,在西北早被传开,孙依依也是说过晋王事迹的。
“谢少卿怎么突地去了冬青顶?”
陆晋良开口,屋里几人除了葛将军,其他都没有意外,谢青棠这才应着:“才入凉城,就听说冬青顶上风景优美,起了赏景心思,不想误入庞总兵的军队驻地,我也与庞总兵表明了身份。”
庞总兵笑笑:“哪里想到大理寺少卿是个这么年轻的少年郎,还以为是细作的托词。”
“即是一场误会,庞总兵,谢少卿毕竟是陛下亲派的特使。”陆晋良说罢,庞总兵便叫人给谢青棠松绑。
一旁孙依依总算听明白了,用手肘撞了谢青棠,小声道:“你是京城来的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