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伊川看的出紫焉因为没有讨到爵位,有些心有不甘,怕她再度纠缠,于是慕容伊川在用罢了盏中茶以后就起身离开了。
慕容伊川走了以后紫焉便开始朝宛若表达自己的不满;“皇兄对俊真真是太过寡恩,旁人不知嫂嫂该知晓俊为皇兄的帝业立下的汗马功劳,俊既没有封爵连丞相之位皇兄也不曾想过他来做。俊的功勋和才能一品国公还有丞相之位绰绰有余。”
面对紫焉的一脸愤愤不平宛若无奈的微微一蹙眉;“我何尝不知俊有功,可在你皇兄面前我怎可替俊说话。紫焉;俊岂会不知你皇兄对他寡恩,而他还肯为了大正的江山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你可知这是为何?”
紫焉略一沉吟后道;“俊自然是为了嫂嫂你呀。”说这话时紫焉有些咬牙切齿。她明白钟离俊当初投奔慕容伊川助他谋取帝业不为荣华富贵,就为了宛若一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这个钟离夫人始终没法取代宛若在俊心中的位置,紫焉怎会不恨怎会不怨?可她无可奈何。当初自己明知道钟离俊心系与之恨不相逢未嫁时的宛若,她还是执意要嫁,便注定了此生自己都没法成为他唯一的宿命。这一颗苦果是自己种下的,那么就该心甘情愿的把它一口一口吃下去。
紫焉说的如此直白宛若并不意外,因为这是紫焉的性情。
宛若轻轻摇摇头;“紫焉;你的话说对了一小部分,其实俊的鞠躬尽瘁并非因为我,而是为了他最初的志向。俊不喜官场,不爱荣华,他曾想做当代的陶渊明,然而他却参加科举,考取功名是为了完成父亲钟离柏恒的遗愿,还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儿时夙愿。”
紫焉微微轻笑,清冷的目光从宛若那平和的面庞上一扫
而过;“嫂嫂;这尘世间最了解俊的人只有你,怪不得我与之同床共枕快二十栽都没法把你在他心中的位置取代。输给别的女人我慕容紫焉也许会心有不甘,可输给嫂嫂你,我绝无二话。”
这世上的女人紫焉唯独福气宛若,她虽然没有自己容貌倾城,出身尊贵,可她有自己以及一般女子所不及的才情和胆识。
宛若轻轻锁了一下眉,她一直很困惑,困惑自己当年劝钟离俊接纳紫焉是对是错。她以为钟离俊有了紫焉的陪伴和爱护便不再孤独,因为疼爱紫焉这个妹妹,看她那么喜欢钟离俊,自己才极力促成,可是十多个春秋冬夏过去了,宛若看的很明白,即使紫焉在无微不至的照顾,钟离俊寂寞依旧。紫焉为俊倾尽所有,可始终不曾真正得到俊的心。他们看似举案齐眉,可谁又曾看到他们同床梦不同。
紫焉看到宛若若有所思便以为自己刚刚的话说错了,要她多心了;“嫂嫂知道我性子直说出的话从来不仔细斟酌,你可别在意。”
宛若淡然一笑;“你的性子我岂会不知。紫焉;我刚刚在想自己当初也许错了,明知道俊心里没有你还促成你们的姻缘。其实你皇兄一直对俊寡恩旁人不知,我可知晓,他对于我和俊的那段旧情一直耿耿于怀。”
“嫂嫂;当年是我在俊中了状元以后是我主动追求他的,即使你不肯替我游说俊我也会想法子要做他的妻子。自从和你一起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初见他,我便爱慕他,自始至终从未改变。虽然我无法彻底得到俊的心,可是能和他朝夕相对,与他生养孩子,我已很知足。我若嫁的不是钟离俊,而是那些高门大族的公子亦或者是另一位金榜题名的状元,想来我只是过着
那种纸醉金迷,挥霍无度的日子,少了太多的趣味和诗情画意。嫂嫂;你不只是懂俊更懂我皇兄,他即使富有四海了,还是没法彻包容俊,但愿我这次讨爵位不会要皇兄对俊有所忌惮才是。”此刻紫焉说出的每句话,每个字都是肺腑之言,在宛若面前她从不曾掩饰,亦或者说她本就不是一个会掩饰自己内心之人。
很多人都困扰红尘路漫漫我们究竟是要选一个自己爱的还是爱自己的与之携手到白头,最好还是要选择一个两情相悦的人一起,若遇不到两情相悦的,那就选一个自己爱的,有时候每天可以看到自己爱的人在身旁,把自己炽烈的爱倾注在自己爱的人身上也是一种幸福,而选一个自己不爱但爱自己是人一起走下去则是下下策。如果不是到了快山穷水尽的时候最好不要。
紫焉怕自己讨爵的事要慕容伊川对俊有所忌惮,对此宛若却丝毫不担忧;“你宽心,你的皇兄比你我都了解你了解钟离俊。话又说回来即便真的是俊怂恿你来讨爵,你皇兄也不会奈何与他,因为他离不开俊的辅佐。这些年你皇兄一直在惩治官场腐败,希望普天之下的官场都一片清明,每一个为官之人都可以清如水明如镜,富贵不沾衣,而俊便是当下的官场励志的标杆,当世的青天。俊除了清廉之外还能力出众,无论他坐镇中省还是京兆府,你皇兄便可高枕无忧。年前你皇兄曾提过一嘴,希望日后要俊去东宫执导太子。”
说起朝中事,帝王术,宛若便可滔滔不绝,这么多年她常常替慕容伊川处理政务,而在一些重要的决策面前慕容伊川总会和宛若讨论一番。她始终躲在幕后,不曾把自己从政的才能展现出来,因为她没有弄权的野心,
她就想做慕容伊川的解语花,做一个好母亲,权力之巅在玄妙绝伦也与她无关。
对于朝政对于帝王术紫焉始终一窍不通,亦如一张白纸,她一边摇头一边懒懒道;“嫂嫂说的我都要头疼了,只要俊没事就好。”
就在这时候宫女秀秀进来禀报说上官夫人带着燕儿小姐来给娘娘问安了。
一听素素和小燕儿来了,宛若欣喜不已,忙吩咐宫女引母女进来,然后又要春香准备素素喜欢的茶和小燕儿喜欢的点心。
……
向晚时分,素素才带着小燕儿从宫里回来。
到了落红轩后素素便问碧痕;“老爷和二位公子去定国公府可曾回来?”
一早定国公府就送来帖子,请上官天绝和守恒守业一起过府饮宴,过年期间这诸府来回走动已是常态。
碧痕忙恭敬的回答;“回夫人;老爷和二位公子至今未归,对了夫人林大妗子打发黄鹂来请夫人和小姐过去用饭。”
素素一听嫂子要自己带着小燕儿去用晚饭也就没迟疑,换了一身衣裳以后便在琥珀和碧痕的陪伴下带着小燕儿去了林大舅处。
素素的哥哥如今是国公府的管家,在上官府外有了一处独立的小院落,而且还有两个小厮和两个丫鬟两个婆子在那里当差。
来到林大舅处以后素素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打发人去禀报一声。虽然她是女主人,可对哥嫂素素还是格外的尊重。
功夫不大,林大舅和林大妗子就迎了出来。
彼此寒暄一下后素素便牵着小燕儿的手随着哥哥嫂子进入了厅内。
正厅不大,但布置的也算讲究。
天色已暗,屋子里已然掌上了灯。
明亮而不失柔和的的灯光把屋子照的很是温馨
素素母女和林氏夫妇分宾主落座。
素素以为姐姐林青和外甥女陈沙沙也应该在这里,可却
没有。
旋即,林大舅便吩咐丫鬟婆子排摆宴席,接着林大舅和大妗子生的一对儿子开宝和开元也来到,两个孩子先给姑姑见了礼才肯落座。
老大开宝已经十七岁,还未娶妻,不过已经定下了婚事,老二开元八岁。
林大舅特意把自己珍藏的绍兴女儿红拿出来招待素素。
“这女儿红可是我最好的酒了,妹妹可别嫌弃酒孬才是。”林大舅一脸谦虚道。
素素温柔一笑;“哥哥严重了,这女儿红可是酒中龙凤呢,我怎会嫌孬呢,这也是我喜欢的酒,平日里偶尔和夫君小酌。”
“妹妹和妹夫可真是恩爱美满,要人艳羡呢!”林大妗子的话里话外都充满了一股深深的羡慕妒忌。
素素笑道;“嫂嫂何必羡慕我,你与哥哥夫妻二十栽,风雨同舟,同甘共苦。”当初林家就是给儿子娶媳妇才把只有十岁的素素给卖到了福旺府。
“哼;你哥哥如今眼里只有那个小狐狸精,我早已人老珠黄,若非逢年过节他哪肯正眼瞧我。”林大妗子有些愤愤道。自从林大舅做了上官府管家以后便有些得意,嫌弃结发妻子年老色衰,花钱从青楼买了一个风尘女子回来。自从纳妾以后林大妗子彻底失宠,眼睁睁看自己的夫君和新人夜夜笙歌。
林大舅没有在意妻子跟素素抱怨,而是把女儿红倒入银酒壶里,然后亲自给素素斟了一杯酒,要哥哥亲自给自己斟酒这要素素很是过意不去。
“妹妹;这第一杯酒,哥哥代表林家敬你,若不是妹妹飞上枝头做了凤凰,我们林家哪有今日,素素;你是咱们林家的大功臣呢。”林大舅手持酒杯郑重道。
素素忙道;“哥哥严重了,我有今日都是上天恩赐,还有夫君垂爱。俗话说长兄如父,我哪敢要哥哥来敬我酒,我敬哥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