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知道爱一个求而不得之人是何其的寂寞于无奈,这条路太长太寂寞,故此他不希望独孤静海走自己走过的路,他希望独孤静海能选一个于自己两情相悦的女子,过安稳平淡的后半辈子。
独孤静海对未央的那点爱慕只因颜色,这算是最肤浅的爱慕,经不起时间的的验证,颜色再美的女子也会慢慢老去,,岁月无痕,红颜易老。当年风华绝代的萧丽华而今年过三十虽然还绝美,但已大不如前。
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子的爱慕只因其容颜,那么这份爱是长久不了的,色衰而爱弛。
独孤静海低头沉吟了良久后才慢慢把头抬起,迎上了南风那双满是关切的眼眸;“父亲;儿子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儿子对未央表妹的那份爱慕会慢慢放下的,儿子会择一个与自己情投意合的女子结发为夫妻,余生生活在独孤岛上侍奉父亲和母亲。”
见儿子想明白了南风自然很是欣慰,他朝独孤静海微微颔首,然后凝视着他的眼睛语重心长道;“我和你母亲不会插手你的终身大事,由你自己选择,但是你选择的女子若非良善我们是不会依的。”
时光飞逝,仁和八年一晃而过,崭新的一年不期而至。
仁和九年的春来的比以往时候更早一些,到了上元节已暖如昔年二月天。于往年一样上元灯会还是热闹非常。新皇登基已经满九年了,太平如昔,政通人和,新皇帝没有先皇那般雷厉风行,他宽厚仁慈,对待百姓和对待官吏也都甚是宽宥,博得仁君的好名。
已经年过三十的红玉早已少了少女时的那份活泼,上元灯会热闹依旧,但她已经三年没有出门看灯了,她不去自然萧思成也不会去,不过几个孩子们都会结伴而出,就连性情最是安静的小女儿雪梅也这一晚也会出门看灯。
陪着长辈们吃完了晚饭后未央他们就要更衣出门去,萧驸马看到红玉兴致甚好就建议道;“玉儿;咱们不如也和孩子们一道去热闹热闹?”
红玉望了一眼夜空里那一轮交接无暇的圆月后微微颔首;“也罢,咱们两个打灯谜也着实无趣,那就一起出去热闹热闹。”
未央他们听到爹娘也要一起去看灯很是欢喜,等收拾停当后一家人就出了荣国府,踏着无边无垠的银白色月光朝最热闹繁华的灯市而去,已
经满九岁的世贤最是欢实,一路上都在蹦蹦跳跳。
很快到了灯市,红玉怕世贤胡闹,万一走丢了可就不妙了就让他跟在自己和萧驸马身边,雪梅则跟着未央和世杰去了。
跟着爹娘自然不自在了世贤委屈的总撅嘴;“父亲,母亲;前面有捏面人儿的,我要。”
夫妻俩就带着他到了前面买了一个面人儿。
趁着萧驸马付钱,红玉抬手整理被吹乱的碎发的功夫世贤就溜了,等夫妻俩反应过来人早就跑没影儿了,气的红玉直跺脚;“贤儿也太放肆了,回头可得好生管束一番。”
萧思成忙应道;“卿卿莫生气,等回去我就教训他。”
平日里萧思成对世贤最是严格,但是太严格了红玉就会护着,他也只得依次,世贤不爱读四五经,只爱诗词歌赋,这让萧思成很是头疼,可因为红玉纵容着他也就不敢太较真,导致世贤都九岁了,六岁开始请先生启蒙,八岁入管家学堂,可是如今他连一章《尚》都背诵不过,更别说完全领悟了,而世贤读也是观其大略,根本就不逐字逐句的仔细读,但他在诗词歌赋方面却天赋异禀。
萧思成是希望两个儿子都出类拔萃,日后为荣国府光耀门楣的,可偏偏世贤是个不好管的,他因为嘴甜,会来事儿家里的长辈们也都甚是喜欢他,荣国公更是把小孙子当掌上明珠,因此世贤越发的放纵任性,无法无天了。
夫妻俩离开面人儿摊子顺着拥挤如潮的人群继续往前走,前面有打灯谜的,打把势卖艺的,更有滚远效的,耍猴的,很是热闹。
红玉对这些都已经没有多少兴致了,灯市一切如旧,她也就不禁追忆起那些被尘封的往事。
十六年前的今夜她曾在月下于自己相会的南风说与君同舟渡,达岸各自归。
朝朝暮暮,楼台烟雨,虽然十六年已过,但那夜于南风决绝的疼痛至今想来还是要红玉心如刀割。
就在红玉禁不住追思往事时她和萧驸马的手不知何世已然分开,等她回过神来寻萧驸马时也已经不见踪影了,红玉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一个没留神险些被一个大汉给挤倒了。
她没有因为和萧驸马走散而慌乱,她顺着人群从容的往前走,她看到西边有甚是漂亮华美的灯组其中最吸引红玉的就是那海堂花灯,余生她就快步寻了过
去。
当离近了她方才看到在一组海棠花等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南风。
没想到自己于他竟然再次不期而至。
一袭青衣的南风长身玉立在比他高一头的海堂花灯之下,那海棠花等绚烂夺目,宛如一束束盛开的海堂话,热闹明艳,妖娆惑人。
看到红玉朝自己走来南风的面上微微露出一抹温柔如斯的笑,等红玉走近了南风指着面前的海堂花灯笑盈盈的问;“玉儿;你喜欢吗?”
红玉微笑颔首;“喜欢。”
说喜欢二字时她青葱如少女。
南风指着面前的海堂花灯道;“我知道有它在就能把你吸引过来。”
“莫非这海堂花灯是你的手笔?”红玉凝视着南风那摧残如星的眼眸一字一顿的问。
南风微笑颔首。
红玉道;“我如果不来看灯你这番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南风正色道;“我相信你会来,玉儿;我相信你我还是心有灵犀的。玉儿;不知怎的我最近甚是想见你,这份强烈比年轻时候还更盛,玉儿;如今晚我在此见不着你也会择日去寻你。”
红玉被南风的强烈热忱吓了一跳,这样的南风让她久违了。
“南风;我知道你会带小九出京,我替云开和丽华谢谢你。我知道这些年云开因为父皇临终前单独召见你和姑父的事耿耿于怀,对你诸多责难,难得你不计前嫌,肯教导小九。”红玉一脸感激道。
南风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才接红玉适才的话;“玉儿;我虽然于皇帝有隔阂有嫌隙,但小九终究是我的亲侄子,实不相瞒,在我答应皇帝代小九离京的当晚我就梦到了父皇,父皇说小九于我有缘,他会继承我的衣钵,要我好好培养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