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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离感到了莫大的挫败感,就在昨晚他夺门而出的时刻,便昭示着,他将在这场爱情角逐中处于下风。一夜无眠的他决定撇开他的下属,独自一人在荒凉的王城里游荡。他身形不似白霄那般健壮,青色长袍裹在身上,更显萧条几分。远远看去,不似高贵的青蟒族王子,倒像一只怨鬼。
王城之外已人丁稀少,或者说,除了巡逻的官兵,已经看不见一个正常的百姓了。简离站在阁楼之上远远向外眺望,满眼萧条之色。
“这真是个糟糕的夜晚。”他喃喃。
本来看到顷的裸.体,心头已经扬起不小的兴奋,却在瞥见那粗犷的男人时,像被生生切断了阴.茎一般痛苦。那男人,似乎是叫白霄,嗯,名字倒是不错,可身材却让人一点趣味都无。尤其是几道肉眼可见的疤痕,当真一点都配不上顷那高贵的身份。
想到高贵二字的时候,简离一下子有些愣神,他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一项重要信息——顷到底在白豹族是何种身份,为何他带着白豹族的族章,周身却没有一点白豹族同类的气息。
在酒宴上,顷将白豹族的族章交给白霄,可饶是没有那块玉佩的衬托,他本身所具备的吸引力依旧让自己着迷。
想及此,这位青蟒族的王子不由微微蹙起眉,想着到底是何种外族兽类,可以将白豹族这般上等的种族当仆佣般使唤。他禁不住回想起顷那双金色的眼睛,每每看向自己,都觉得要被那阵漩涡深深吸引进去。
他忽然浑身抽搐一阵,满身的寒毛顿时竖起来,似乎光是在脑海中想想,他就有那种被强烈震慑的感觉。
是可怕吗,还是说,他实在爱死这个让他起鸡皮疙瘩的男人了。
简离不由扶额浅浅地笑,他觉得自己不该放弃,不过在此之前,他得解决让他头疼不已的情敌。
……
对于俘虏的解决问题,在白豹族内引起了不小的争论,大多数的意见,是要求马上处决,不留一丝隐患。当然,也有一些保守派,认为这种事不能逞一时之快,需从长计议。
如今白霄成了白豹族名义上的领头羊,他一句话,胜过他人百句千句。
本来按照昨晚的打断,白霄忖着把这白豹族的族章交给顷,由他看管。本身自己便替顷保管着白虎族的族章,再多一个,显得极是累赘。若是交给顷,也算是交换了一份特殊的信物。
可顷却对他说:“暂时就挂在你身上,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感情用事,等族里的事都解决了,我们动身回兽人镇的时候,你再交给我,也不迟。”
白霄想想也对,便随了顷的意。
这日晨议,本来顷作为局外人是不用参加的,但白霄认为他在这次战争中功不可没,便利用这族长的权力,给了顷旁听的机会。
他现在,是一点不想顷离开自己眼皮子底下了,青蟒族的王子实在太过狡黠,他打着顷的主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兽人界虽没有忠贞不二的规定,顷也理由吊死在自己一棵树上,但谁愿意与其他人一同分享自己心爱的人。所以即便是耍些不光明的手段,他也不允许别的人染指顷。
晨议上,一众将士吵得不可开交。顷坐于旮旯角落,又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顷阁下,昨晚没睡好吗?议事厅是神圣的地方,不是供人睡觉的,请您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辜负族长特意给您争取的机会。”王过世之后,白豹族便不打算再立新主,而是直接将族章拥有者尊称为族长。
发话的仍是左将军,他似乎对顷有着出于本能的排斥。
顷敢发誓,他绝不是故意的,昨晚与白霄做了几乎一夜,精力还没有安全恢复。若不是不想拂了白霄的兴致,他是决计不会来参加这毫无意义的晨议的。
在一阵哈欠之后,他觉得不能让这位五大三粗的左将军看扁,当然也是为了让这枯燥乏味的晨议早些结束,他决定好好出些意见,让这帮人赶紧散伙。
“顷阁下难道没什么话要说吗?”左将军挑挑眉。
白霄并没有阻止,其实他把顷叫来,也有听他想法的意思。他想让这帮白豹族的窝囊们看看顷的长处,越是多的展现,越是能抬高顷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
顷捏了捏睛明穴,他实在是困死了,他以眼神向白霄抗议,奈何后者只是浅浅地朝他笑笑,没有任何多余的表示。
下次再也不这么荒.淫了,顷想。就算想做,也让那混小子自己骑着自己来。
顷再次打了个哈欠,“好吧,我说说我的想法。”他一手撑在脸颊上,眼睛都快眯起来了,“说起来,赤狮族的王不是还没抓到吗?那么大概有两种可能,一种,他逃回自己的地界,消沉失意去了。另外一种,就是他还潜伏在城池附近,正等待合适的机会,救出他亲爱的可怜的部下。
如果是前一种,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一族之王,抛下自己的部下逃走,那是极其羞耻的事情,既让他无法在族群中站稳脚跟,也不利于他以后的统治。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直接考虑第二种,他肯定还藏在我们周围。”
“那照您这么说,我们该怎么做?”
“自然是用那些俘虏把他引出来了。”
众人顿时醍醐灌顶的模样,纷纷觉得顷说得有道理,就连之前百般不满的左将军,也有那么点动摇。
“那么,我要去睡了。很抱歉我真的很困。”
顷起身的那会儿,白霄立时朝洪石使了眼色,后者识趣地站起来,闷着脑袋跟了出去。
……
顷觉得自己没有睡多久,可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晚餐已经搁在屋子里的桌上了。自己竟然在床上躺了一天。
他起身的时候,觉察出屋子里还有其他人。这气味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肚子饿吗,出来一起吃吧。”
眨眼工夫,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一个人,顷见着他的时候,有那么一瞬说不出话来——火焰般红色的头发,这不是?
“你这算是还你欠我的饭钱?”红发男人拉开椅子坐下来,看了桌子上的丰厚菜色一眼,却没动筷子。
“是你?”件几乎是立刻从床上走下来,眉宇已挤成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