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海鬼的中年人轻轻摇头，苦笑着说：
“做了这种营生，哪有那么容易脱离？”
“当年倒是有过不干的念头，可诸多事由上身，想不干，也不行。”
略作思量莫然点头，干了那么久的偷渡蛇头，牵扯各个方面，想金盆洗手，怕是上下家都不能答应。
“对了，你现在在干什么行当，说来也是往四十奔的人了，不会还在干老本行吧？”
海鬼给莫然夹了个现烤的大蛤蜊，压低声音问。
莫然拿起一口吞下，忍不住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这小镇的海鲜确实不错，透着股说不出的鲜甜。
“正所谓干一行爱一行，你往五十奔了都还在操持老本行，我这刚过三十没多久的自然一样，还是干着杀人拿钱平事的勾当。”
“……虽然来钱快，可终究不是好事，孤狼，还是换门生意吧。”
“这些年上了岁数，能真正感受到因果存在，取人性命的事情最好不做，那可是大因果！”
海鬼又给莫然夹了块肥嫩的海鳗肉，语气真诚地说。
当年两人经历过不少事，算得上生死之交，莫然能听得出，海鬼的话语发自内心。
举碗和海鬼碰了碰，莫然喝了两口水，轻笑着说：
“当年曾有大师为我算过，命重如山岳，些许因果动摇不了。”
“这次找你还是和当年一样，走暗道，不过这次去的是马亚，订金五十万。”
“若是运气好回得来，再给你五十万。”
“这么多钱？！”
海鬼倒吸一口凉气，靠近压低嗓门问：
“当年万儿八千都算大，这来回一百万，可不得七八条人命？”
“也可能多也可能少，看事情如何发展吧。”
莫然面色凝重的点头，这次马亚之行无论如何也得取到山之心，活命之事，与方圆千里的地龙翻身没有任何可比性。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不管杀多少人也值得！
只是，左旗联邦那边还好说，毕竟有根本的冲突，可郭氏集团总部关系真的不大，若是因为这个缘由杀人，其实莫然心里也不舒服。
“能少杀尽量少杀，不为自己，也得为家人想想。”
“虽说血气染身，可能少上几分，终究是好的。”
海鬼担忧的叹气，莫然却笑了。
想当年曾多次隐瞒身份去南边国度执行任务，期间因为种种事情认识了海鬼，当时就觉得投缘。
虽说干的是违法的买卖，但海鬼心地不错，和冒充杀手的莫然同生共死过两回，有过命的交情。
如今虽说变得有些絮叨不复当年干脆，但莫然心里依然很高兴。
历经沧桑故人心性依然不变，当是一件幸事！
“什么时候能发船，我这里时间有点紧。”
莫然轻声问，海鬼想了想说：
“明天就有船，还是改装过的大船，四天就能到马亚最北边的海岸线。”
“不过如今所有偷渡的活计都被水虎整合，船也是他的，那家伙秉性恶毒，没少干杀人越货的事情，在船上要小心些。”
莫然皱眉：
“当年镇子都是各干各的，小打小闹反而不容易出事，整合，这要是被联邦逮住，可是杀头的生意！”
“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不干不行，那家伙官府有人，好几个守规矩的老蛇头都被他干掉了，为了家人，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