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泰然自若,毫不在意儿子的目光,她对自己的儿子性格太了解了。
果然
只坚持了一会而已,太子下意识的回避了视线。
“要对付东王,是为了国家好,不然迟早会发生内战,以你大哥的能力与野心,而国家现在的实力,两者的战争必定是旷古空前。”
探春叹息了一声,缓缓道:“你我母子是退让不了的,而你大哥虽然有才,但又太过刚烈,并不适合治理中原。”
太子无言。
母亲从来不以势压人,她每次都会跟自己讲道理,而每回自己都无法反驳。
“父皇还在呢。”太子内心担忧。
“他不会管的。”
提起夫君,探春脸上才浮现了一丝忧伤。
皇上可能是年轻的时候付出的太多,承担的太多,越老越无可理喻,对许多事都不在意了。
“你父皇知道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所以不再治理国政,把国家交付给你。”
“不要怕做错事,你越是怕,你父皇才会不满意。”
“大顺有你父皇为你打下的底子和体统,到了今天的地步,不怕做错事。”探春露出骄傲,“就算做错了,国家也有实力让错的事情变成正确的事情。”
太子终于再一次听从了母亲的话,不再犹豫,他也知道自己反对不了母亲。
不久后。
朝廷先是派出官员,去东藩清查勋田。
根据皇帝当年的安排,对功臣们赏赐了令人咋舌的勋田数量,但是这些勋田没有一亩在国内,全部在东藩的九州省。
这些勋田因为太过遥远,朝廷当年半推半就,让东藩藩臣去管理,每年按照收获的数量,扣去税赋后运回国内。
今年朝廷要收回这个权利,从清查勋田开始起步。
大顺的勋田,高达四千万亩,如此高昂的赏赐之数,实乃闻所未闻之事。
清查完了勋田,然后就是委派官员治理,再是督查东藩官员违法犯忌之事。
“一件事接一件事,想要温水煮青蛙,拿下寡人吗。”唐晏乾冷冷的说道。
他知道是谁在对付自己。
母亲生前曾经告诉过他,要当心皇后,千万不能小视皇后的才能。
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手段,对母亲的告戒,他开始是不以为然的,就算皇后在金州治家之能人人称赞又如何。
这些年他醒悟了。
治国先治家。
皇后有治家之能,同样也有治国之能。
这些年不动自己,让他下意识忽略了这个妇人,谁知道在自己麻痹大意的时候,一出手就打在了自己的七寸上。
藩臣们面露忧虑。
“旧地之事,臣属们思虑不周,轻视了旧地西夷的力量,以至于陷入了泥潭,让东藩无力反抗朝廷,请东王降罪。”
“不干你们的事,是本王的大意。”唐晏乾摆了摆手。
人人都骂他冷血屠夫。
可只有东藩的人才知道,东王对下属和百姓是最好的,前提得是大顺人。
旧地是无主之地。
谁先去占领都能轻而易举,但是后来者却不容易。
因为先占领者已经站稳了脚跟,可以轻易的抵抗后来者,特别是横跨大洋的东藩。
大洋上无数的岛屿,可以为先行者提供补给点,让他们没有危险的移民。
这些先行者占据了岛屿,控制了航道,后来者想要抵达旧地,就需要与这些岛屿反复争夺。
移民的大海上,充满了危险。
谁也不知道在何处,会遇到先行者的舰队。
在旧地的屯民点同样充满了危险,后来者对周边的地势一头雾水,而先行者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常常偷袭东藩的屯民点。
总之。
现在的东藩想在从西夷手里在旧地站稳脚跟,困难是西夷在土着手里站住脚跟要难一百倍。
土着好忽悠,西夷可不好忽悠。
两者的实力也是天壤之别,而且西夷更接近旧地,航道也短,无论是补给还是兵力,都比东藩要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