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否认,不坐实。
何桑一路恹恹的,感觉自己还是见不得光。
到丽水公馆,她在房门上挂了免打扰的牌子,简单洗完澡,爬上床。
顾江海开车开得慢,他年初遇到了棘手的案子,又征询梁纪深的意见,交谈了半小时。
梁纪深回到房间,摘下门口的牌子,笑了一声,刷卡开门。
被子里鼓鼓囊囊的,何桑又犯老毛病了,把自己蒙起来,只一撮头发铺在枕头上。
她是累了,在洗手间站了四十多分钟,他有心速战速决,奈何情绪高涨,多弄了一次。
男人脱了风衣,没吵她,进浴室冲澡。
丽水公馆的对面是省博物院,夜幕降临,角楼黑漆漆的,风吹得铁门嘎吱作响,何桑胆子小,买了一盏小夜灯,彻夜亮着。
乍一瞧,温馨极了。
梁纪深收回视线,他坐在会客厅,桌上放了一瓶醒脑精油,不是何桑的,更不是他的。
是从沙发缝里翻出的。
瓶子只有淡淡的尼古丁味,对方的烟瘾不大。
何桑没跟他提过有客人来。
他靠着椅背点一支烟,灯光调得异常昏暗,程洵轻手轻脚推门,“梁迟徽来过。”
怪不得东西眼熟。
自从梁迟徽接管了梁氏集团的商务部和工程部,他的潇洒日子便到头了,应酬,谈判,出差巡视,也是昼夜颠倒,精油不离身。
“父亲派他来的?”
“估计是,梁迟徽与何小姐毫无交集,他没有理由来探望。”
梁纪深将药瓶递给程洵,“你亲自还给他。”
程洵连夜赶回老宅,梁迟徽在客房收拾衣物,准备搬回碧玺公馆了。
他常年居住在1号院,也没带女人回去过,即使他最风流那阵,私人领地也保护得相当严密。
一些场合上,梁迟徽的确玩得花里胡哨,但这个人,谈情说爱不算走心,周围的男人全上头了,沉沦在香艳的温柔乡一醉方休,唯独他系上扣子,不耽误正事,好像根本没投入一样。
因此他绯闻再多,梁延章也挺放心他。
梁迟徽看了一眼程洵手上的精油瓶,表情凝滞住。
“二公子,是您的吧。”
他直起腰,走到沙发椅,“老三让你送的?”
“梁先生的意思,您心里明白。”
梁迟徽笑,“我不明白。”
程洵也严肃了,“何小姐在外省,梁先生不允许梁家的任何一个人接触她。”
“包括父亲吗?”
“包括。”
梁迟徽的笑意愈发大,“知道了。”
程洵离开后,梁迟徽拿起那瓶精油,去房。
纪席兰端了一杯牛奶,正好也去,他不露声色藏进袖口,“纪姨。”
“老二没睡呢?”纪席兰眼睛很贼,瞟他的袖子,“你母亲的气色好多了,姬姐生了个好儿子啊,在她床前尽孝,不像我,半个月没见到老三了。”
“老三在省企独挑大梁,没我清闲。”梁迟徽懒得再假惺惺客套了,“我找父亲商量公司的事。”
“那你们先商量。”纪席兰和蔼笑了笑,原路下楼梯。
梁迟徽刚进门,一只紫砂壶狠狠砸向门口,碎成了七八块,其中一块剐过他鼻梁骨,血滋滋冒出,顺着英挺的唇鼻往下淌,漫过下颌,凝固在喉结上。
梁延章站在那,怒目圆睁,“老二,你敢欺骗我了!”
男人从容不迫,捡起碎片丢进垃圾桶,不慌不忙擦拭脸上的鲜血,“何桑住市区的丽水公馆,是一家徽派风格的酒店。”
梁延章冷笑,“那天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讲?”
“时机未到。”
血染红方帕,梁迟徽也随手丢了,“陈家的人在剧院为难何桑,我帮她出头了,瞒不住老三。他能猜到我是替您去外省探路,会防备梁家。如果您现在过去,逼得老三翻脸了,一定会尴尬收场。”
梁延章闻言,脸色缓和不少,“原来你是在顾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