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自付才能一辈子,同辈中瞧不起诸人,谁晓得临了临了,却被一年轻人比下了。
又难过又欣慰,又不服又惊佩。
最后想到自己困守山庙几十年,不见乡野不识民情也非自己之罪,想到此处才豁然开朗。
如果不是此子惊醒了自己,如果还是把力量都投入到内地,最后却无功反罪,岂不是坏了自己的保全之计。
幸然啊。
“父亲的意思是,此子真有可能成为治下百万人口的节度吗?如果真是这样,儿子认为反而成为祸事。
朝廷岂能容忍这般节度的存在,最后必定有牢狱之灾。”
贾敬还在咀嚼着唐清安的言论,越是思虑越是有所得,就像生获得一本好,农夫获得良种,武夫获得精甲一般喜悦。
民寇不可制,朝廷只能依靠谁?
武夫当国啊。
如果真发展到那个地步,以贾府各家的力量,例如金陵之富,粤海之精,加上辽东之兵。
这才是真正的不败之基啊。
贾敬突然期盼着这天尽快的到来,他在这山庙中,已然受够了,看到了脱困的机遇。
原来心中早已死灰一般的意志,突然又活了过来,整个人竟然精神焕发起来。
“让金陵甄家上奏,供应送粮给他,他不是要红夷大炮吗,派人帮他去澳门找红夷采购。”
说完,贾敬想到了王子腾,此人不容易说服,自己都费心写一番信,又急匆匆的内室。
贾珍一头雾水,只是看到忙碌的父亲,突然像回到了以前。
那时候的父亲可不像现在,比年轻人都要充满干劲,显得精力十足,今日却是如此,真是令他百感交集。
最后,贾珍仍然不懂,满脸的疑问回去了贾府。
贾敬并没有向他解释,这件事一点风头也不能透,信筏也被他当场烧毁。
那史鼐肯定也是想到了这点,用蜡密封的严谨,由他的长子亲自带回了京。
这件事现在就烂在他们几个人的心里吧。
贾珍回了宁国府,先拍了媳妇去那边问安,随后才过来见贾母,贾母得知他刚从山庙回来,就知道有大事告知。
“父亲说,所有关于唐清安的事,都要落在一等,三小姐要看顾好,那秦业的女儿,也要看顾好。
府里各色用度皆不可短缺她们,不允许有人咀嚼她们的婚事,如有下人冒犯,一律打死。
那秦业的女儿,和府里没有关系,如今不但要给她和小姐们一样的用度,总之要让对方心里感激贾府。
父亲最后说……”
贾珍犹豫了。
贾母诧异的看向贾珍,贾珍见状,最后不还意思的透露完。
“父亲说,他知道自己的话不像以前那番有用,如果此事有违,就请出祖牌,打杀违令者。”
贾母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满头银发都颤动了。
当年的确有一次贾府请出祖牌,打死了一个贾府爷们,那时候她丈夫已经过世,被吓的不轻。
当时动手的人,正是贾敬。
“你父亲……为何如此慎重?”
贾珍摇摇头。
“我父亲没有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