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桑捂住小腹,一动不动。
倘若没怀孕,她会跳车求救,但怀了孕,跳车的后果是母子俱损,她不愿用两条性命作赌。
梁璟背对十字街口,车悄无声息地驶过,大约是车灯晃了地面,他扭头,像是关注这辆车,又像是无意,他全神贯注在打电话,仅仅停了一秒,便收回视线。
梁迟徽阴恻恻的笑意,似乎没将梁璟搁在眼里。
“他道行太浅,没本事救你。”
何桑回过神,看向梁迟徽。
“梁璟只擅长斗,不擅长武斗,梁太太指望他吗。”
“我没指望任何人。”她垂眸,“我跟着你,只有指望你,梁璟与我无关。”
梁迟徽一踩油门,泊在信号灯下。
他偏头。
良久,他那股阴森的笑意褪去,眼底一抹柔情,动作亦温柔,蹭了蹭她脸颊,“你可以指望我一辈子。”
何桑抬起脸。
“如果没有梁太太这个人质,赵凯和老三联手对付我,不至于占下风。”梁迟徽抚摸她的眼睛,唇鼻,“梁太太是我最完美的护身符,最坚硬的盾牌,有你在,他们天大的能耐,也束手无策。”
他手掌敦厚清爽,今夜的惊涛骇浪,他竟然没流一滴汗,是如此镇定自若,超乎常人的魄力。
在他身边待了两个月,何桑清楚他的才气,他的风度克制,却不清楚他的另一副面孔,和梁纪深一样沉稳,精于正邪博弈。
“你回到泰国,会放了我吗?”
绿灯明明灭灭数次,后排的车鸣笛无效,索性骂骂咧咧绕过,“聋子啊!车震去野地,在马路上搞啊?”
梁迟徽置若罔闻,“你想要我放了你吗?”
何桑不吭声。
他面目一寸寸变得冷淡,漠然至极,“我放了你,老三申请重返东南亚,他第一个和我没完。”
“省里即使批准他去东南亚,也是去当卧底,他不会公报私仇。”
“你以为二房在东南亚的生意干净吗?我,以及我母亲,雇佣了一群黑户,养着一批黑工厂,老三是公仇私仇一起报。”梁迟徽轻笑,笑里藏刀,“不过,梁太太和梁家唯一的孙辈都在我手上,我攥着两张王牌,从此高枕无忧了。老三绝不敢当卧底,招惹我。”
何桑一颗心彻底沉入了深渊。
他要永远地捆绑住她,寸步不离地禁锢她和孩子的自由。
梁迟徽抚摸她脸的手缓缓移动到肚子,“平安生下来,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除了离开。”
“我要你把孩子送到梁纪深那里,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