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楚鹿闻的质疑不是没有道理的。
“楚鹿闻,你太过分了,怎么敢对王爷说出这么不客气的话!”
在梁黎的身后,一个高大威猛的武将怒声喝道,那就是王猛,他统率着京城的精锐部队——骠骑营,也是宣王势力的核心人物。
“哦?原来是王指挥使大人,真是怠慢了。听您的口气,好像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不过,我倒想问问,骠骑营一边吃着朝廷给的俸禄,到底是在为谁卖力?还是说,早就已经改换门庭,变成了别人的跑腿?”楚鹿闻的话里带着几分嘲笑。
王猛面对能言善辩的楚鹿闻,显得手足无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梁黎的脸色,在楚鹿闻的话下变得铁青,随即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虽然哥哥宣王暗地里和其他势力结盟,但在真的起兵反叛之前,是绝对不敢公开表现出对朝廷有任何的不忠的,那样的做法无异于自己给自己挖坑埋了。
梁黎再次打量了楚鹿闻一番,深吸了一口气后说:“楚公公,说话请三思。王指挥使的忠心不容怀疑,别无缘无故地让他背负恶名,寒了忠臣的心。”
“我今天来这里,原本听说是有小人在江府闹事,没想到竟然是公公在这里执行任务。”
梁黎的话里带有一丝责备,似乎在说楚鹿闻在这里办公事似乎有些不合适。
楚鹿闻对此无动于衷,冷冰冰地回应:“江德荣欺上瞒下,私藏粮食,阻碍朝廷救援百姓,这样的重罪,怎能轻易放过。”
“来人,把江家所有相关人等全部控制起来,严格审讯。”然后他又指了指另外七位粮食商人,“还有那边几个,一起带走。”
“等等!”梁黎连忙喊住,不让事情继续发展。
楚鹿闻斜着眼,话语里带着嘲讽:“怎么,王爷这是打算妨碍司礼监做事吗?”
“哪里的话。”梁黎摆摆头,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回答说,“我虽然管理皇商的事,但对公公说的藏粮食那档子事儿真不知道。我也明白章洲灾情很严重,但京城这边确实没多余的粮食去救济了。”
“是吗?可是据我所知,章洲的灾难一传出去,那八大粮商就悄悄把粮食搬到城北的骠骑营去了。这事儿,王指挥使心里应该跟明镜似的吧?”楚鹿闻转向王猛问道。
王猛只匆匆看了楚鹿闻一眼,就沉默了下去。
他对这事了解得一清二楚,只是不知该怎么开口。
梁黎一听,先是一愣,他自认为行事隐蔽,没想到楚鹿闻居然看得这么透彻。
不过,他早有预备,随即微笑着回道:“公公可能不知道,那些粮食其实是事先备好的军粮,不能随便拿来救灾,否则可能会影响到京城的根本稳定。”
这话一出,楚鹿闻立刻明白了宣王把粮食转移到骠骑营的意图。
这理由,确实高明得很。
“哦?王爷可知道江德荣在京郊的马安县还藏着三十万石的粮食?”楚鹿闻忽然兴趣盎然地问起来。
梁黎听了微微一愣,随即像炬火一样瞪向江德荣。
江德荣不敢直视,只好低下头躲闪。
他心里清楚,这次江家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看到这一幕,梁黎心里的怒火烧得更旺。
他没想到江德荣竟然连他也敢欺骗。
平时这种事他一定严惩不贷,可今天为了保住江家以及四大皇商在京中的地位,他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毕竟四大皇商于他哥哥宣王来说意义重大,不容有失。
“公公的消息还真是灵通,不过那些粮食也是京城军队的备战储备。”梁黎只好硬着头皮这样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