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晏的办法最终得了阮希言的认可,谈妥之后,阮希言抬眸笑看池晏,问道:
“池公子早已清楚的我的身份,为了表示诚意,池公子是不是应该多透露些信息?比如……名?”
手上动作微微一顿,池晏缓缓扫过阮希言,最终开口吐出两个字:“舜卿。”
“嗯?”阮希言一怔。
看着阮希言略显呆萌的模样,池晏眼底有浅浅笑意划过:“在下,名舜卿。”
池舜卿。
默念了一遍这三个字,阮希言心间一悸。
真是好名字,倒也与池公子的容貌相得益彰。
倒是,京城……池舜卿,那此人岂不是……
阮希言迅速敛了心思,转身告辞。
池晏端起茶盏,轻酌一口,看着阮希言飘然远去的身影,目光沉沉如玉。
……
不日,豫州市井立刻以极快的速度弥漫开一则消息——
品墨轩的阮先生在做完皇后娘娘的第四面的屏风之后,操劳过度加之在回府路上遇到了歹人的恶意恐吓,虽然无事,但是却受到了惊吓,一病不起。
这消息从布衣巷的几个小乞丐口中传出来,越传越远,越穿越离谱,到了最后茶楼说先生唾沫横飞,好好的故事已经变成了味道:
“话说那阮大小姐殚精竭虑做完第四面屏风,阮大小姐的宿敌无法容忍阮大小姐春风得意,所以故意派歹人恐吓……”
“那歹人见阮大小姐入了巷陌,蒙着一张脸,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叽里呱啦,恐吓阮大小姐放弃资格……”
“可怜我们的阮大小姐,素来便有病西施之说,好不容易上山修行之中得到庇佑,这一吓身体更弱,那敌人就此得逞……”
“那么阮大小姐到底能否恢复身体?皇后娘娘的屏风又该是谁人接手?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茶楼二楼一个很普通的雅间,一个穿着粗布麻衣,面黄肌瘦的女子坐在房间之内,窗户半开,听着说先生舌绽莲花,不由扬唇一笑。
看来她的银子还没白塞,说先生讲的着实跌宕起伏,不过可惜,她注定是要让这群听众失望了,因为皇后娘娘的屏风,她注定是不会再接手了。
“大小姐!快,我爹说魏公公已经到品墨轩了,很快就要到府上,我爹已经在尽力拦了!”
小六子一把推开门,把门关上之后就快速地说了这番话。
面前阮希言粗布荆钗的样子饶是他看不太习惯,看了这几日,也已经适应了。
大小姐也确实聪明,女扮男装这东西,稍微有些眼力见儿的人都能辨认出真凤假凤,出来行走难免引人注意些,唯有扮成与自己身份相差甚远,模样也极其普通的人,出行才能泯然众人。
“倒是比我想象之中要快些。”阮希言连忙起身,朝着自己的府邸赶。
从豫州传消息至京城,再从京城赶过来,竟然只用了四天时间。
看来皇后真的对这一次的屏风非常看重,也难怪池晏就像是把住了皇后的七寸一样,一定要从她手中劫下修复工作。
一路小跑着回到府中,在秋季冒了一层薄汗,倒真的像是因为身体虚弱在冒虚汗。
立刻饮下她找人抓的药——这一味是养生的药,但是其中有金银花,她之前发现这具身体刚好对金银花过敏,一服用就开始虚脱乏力。
换了一身衣物,躺在床榻之上,打开药罐,整个房间之中浓郁的药味弥漫,倒像是缠绵病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