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吾了一下后,才开口说道:“奴婢奴婢当时进去,只见一个女子离开的背影,留下屋内凌乱不堪的摆设” 薛芷烟闻言身子晃了晃,差点瘫软在地上。 薛老夫人看着怜霜的目光中满是失望。 “这样看来,昭言姑娘是被人陷害了。”卫临风说道,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我与慧殇师弟也是如此认为。”慧禅附和道。 薛芷烟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慧殇和慧禅对视了一眼,心下了然。 他们虽不能完全肯定那女子就是薛芷烟,但是从她的言行举止和行为方式来说,应该就是她没错了。 只是到这里就是叶府后宅的家务事了,他们不宜插手。 “我知道了。”薛老夫人叹息一声,说道,“辛苦两位大师了。” 慧禅、慧殇二人听罢,齐刷刷地冲着薛老夫人行礼,然后退出了院子。 等到两人走远后,薛老夫人这才收回目光。 此时薛芷烟已经平静下来,只是脸色依旧苍白无比,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看着薛芷烟脸色惨白的样子,薛老夫人的眉头不禁蹙了起来,她抬眸看向薛芷烟问道:“芷烟,你可曾记得祖母对你的期望?” 薛芷烟闻言,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咬牙道:“芷烟记得” “芷烟回去闭门思过,待昭言回来再行处置。怜霜打二十杖,关进柴房审问!”薛老夫人冷声吩咐道。 “老夫人!”怜霜见此急忙站起身,扑了过来,开口哀求道,“老夫人,您听我解释,事情根本不是您想的那样” 薛老夫人的两名贴身婆子早有准备,一左一右将她按住,拖开几丈之远。 “住嘴!” 薛老夫人打断怜霜的话,说完之后,便转身朝内院走去。 薛芷烟咬了咬牙,对着薛老夫人的背影恭敬跪下,硬着头皮道:“谢祖母。” 薛老夫人的脚步停顿了一下,随即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看着薛老夫人的背影,怜霜咬着下唇,心中的恨意翻涌而来。 这一切都被薛芷烟看在眼里。 她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握住自己的衣袖,目光死死地盯着怜霜。 怜霜,你要是敢供出那件事,我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她的脸色很难看,因为心中的愤恨,一张俏脸显得有些扭曲。 卫临风见薛老夫人离去,转头看向一旁脸色阴晴不明的薛怀澹道: “薛副使,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薛怀澹沉默了片刻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我会加派人手将昭言寻回来。” “薛副使,若是找不回来呢?”卫临风继续追问。 薛怀澹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他摇了摇头,说道:“正如你说的,叶府嫡女无人敢轻易冒犯。” 卫临风听罢,笑了笑,说道:“府中探子送来消息,歧山背面有昭言姑娘出没的踪迹。我已派遣府中精兵三十余人,前去接应昭言姑娘,愿助副使一臂之力!” 薛怀澹闻言,心中不由地暗骂卫临风一番,面上却露出一丝歉意道:“有劳卫大人深夜赶路,我代昭言谢过了!” 卫临风摆手笑道:“薛副使客气了,这件事本就关系叶将军血脉,自当由叶将军门生出一份力。我还有要事在身,便不多留了。薛副使保重!” 薛怀澹听了卫临风的话,脸色变了几变。 他看着卫临风,一脸诚恳地说道:“卫大人请慢走。” “告辞!” 卫临风拱手抱拳 ,转身快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薛怀澹站在原地,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霾。 他攥了攥手掌,转过身,吩咐下人将怜霜押送到暗室。 濯王府中,一片静谧。 大门口,两名守卫正打着瞌睡犯困不已。 这个时辰,已经深夜了,他们都累得够呛,想着今晚不用值班,就偷懒一晚了。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 守卫打着呵欠,一边擦拭着嘴边的哈喇子一边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人影,他揉了揉双眼,看清眼前人的样貌后,守卫立马收敛了瞌睡之色。 叶昭言正气喘不匀。 濯逸白看着纤弱,没想
到却死沉死沉,差点把她累断气。 等她好不容易苟延残喘到濯府前,却发现便要先上几十级台阶,她只好把濯逸白扔在台阶下,独自爬上来。 刚走到门口,守卫就拦住了她。 “站住,干什么的?”守卫看着眼前这位形容狼狈的女子,厉声问道。 “送你家小公子回府的。” 守卫闻言,上下打量了叶昭言一眼,见叶昭言的衣服脏兮兮的,衣领上有血迹斑驳,再加上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颇为憔悴。 怎么看都一副被拐卖了逃跑的模样。 想着眼前的女子是否是个骗子,守卫的脸色变得冷淡许多,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哪位小公子?” 他家小公子今晨有要事出门了,要过两日才回来,这深更半夜的,怎么可能回府? 叶昭言很是语塞。 她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蠢货,随即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人道:“他!” 守卫顺着叶昭言手指着的方向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素白锦缎的人正毫无声息地躺在地上,身上有满是脏污和血迹。 凌乱的发丝下,依稀看得出那人身材修长,皮肤白皙。 守卫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冷哼道:“他?你当我是傻子吗?他那个样子像是个正常人吗?我看他八成是个乞丐。” “乞丐?” 叶昭言闻言一愣。 “对啊,乞丐,一身破烂不堪,浑身散发着难闻的臭气。”守卫撇了撇嘴巴,一脸嫌弃道,再次来回打量着叶昭言,更是笃定了心中的猜想。 一名绿衣婢女闻声走过来。 “你是什么人?怎么擅闯我们王府?”婢女趾高气扬地瞪视着叶昭言,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叶昭言从身上翻找出那枚佩玉。 “你认识这东西吧?”她沉声问道。 几人看到这枚玉佩时,脸色齐刷刷地一变。 “你这贼人偷了我家公子的玉佩,还敢闯我濯王府,真是找死!”护院啐了一口,语气中满是嘲讽之意。 叶昭言闻言气结,忍了忍一鼓作气将台阶下的少年背了上来。 那婢女愣了愣,有些好奇地走上前去。 叶昭言撩开了少年遮住半边脸的黑发。 正是濯王府的小公子濯逸白。 此刻少年闭着眼睛,脸上的五官因为痛苦紧皱在一起,嘴唇微微张开,脸上布满了汗水和血渍,看起来极其凄惨,让人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