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闲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一提季月儿他就会想起季县令——那尖嘴猴腮的模样,放在电视剧里妥妥一反派人物,他的女儿能好到哪里去?
逃过一劫,许小闲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回桓公,三月三这首词就叫《梦江南、三月三》,至于另一首……这首诗的名字叫《锦瑟》。”
“好好好!”张桓连说三个好字,从桌上取了毛笔饱蘸墨汁,将名字落了上去。
华神医这才凑了过来,“现在轮到老夫了,繁之,伸出手来,让老夫把把脉。”
许小闲不干了,虽说精神上的病没理由把脉能把出来,但他也不懂这世界的中医会不会很牛笔啊,万一摸出了他没病,这护身符可就没了。
“华老,您的好意晚生心领了。晚生以为有病没病已经不重要。经此一病,晚生顿悟了许多道理,”
许小闲幽幽一叹,面色庄重,颇有一种世外高人的味道。
“人之一生无论长短,所求应当是趁阳光正好之温暖,趁春风不燥之和煦,趁繁花还未开之荼蘼,趁现在有这年轻的体魄和心态,去寻一场触及灵魂的旅行,这就够了。”
“其实人的一生,生命的长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生命的宽度。”
“此前晚生日日苦读,想求的是功名利禄。那是执念,晚生早已放下。而今晚生所求却是看山看水独坐,听风听雨高眠。客去客来日日,花开花落年年。”
“至于何时死……”许小闲无视了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他为两位老人斟上了茶,才抬起头来徐徐说道:
“至于何时死,有春风秋月夏花冬雪陪葬,死又何妨?”
张桓公早已惊呆了,他看着许小闲难以置信——这个年仅十六七岁的少年,他居然说出了如此深刻的感悟!
看山看水独坐,听风听雨高眠。客去客来日日,花开花落年年……
这需要何等样的顿悟和智慧才能明白如此博大精深的道理?才能寻得这无比洒脱而写意的人生?
这样的道理,这样的人生境界,哪怕是他这大辰名仕也从未曾有过。
这样令人振聋发聩的话……只有大智慧的人,才可能说得出来!
华神医也惊呆了啊,他定在半空中的手徐徐收了回去。
许小闲的这番话令他回味无穷,这少年经此一劫,居然将生死看透!
问世间,有几人能勘破生死去追寻这思想上的自由?
他有病吗?
他有病,但他也没病!
他脑子有病,但他的思想却比这天下所有人都要健康!
所以这病还重要吗?知道又有何用?不过是庸人自扰徒添烦恼罢了。
罢了、罢了!
这小子的病,老夫已经不需要去治了。
梓儿听不太明白,但看两位老人这满脸震撼的模样,觉得许小闲这席话肯定极为深奥。
她记住了这些话,呆会得说给小姐听听,小姐想来是明白这些话的意思的。
可惜了,他放弃了诊断和治疗。
稚蕊的眼睛闪星星,她也听得懵懵懂懂,但觉得少爷好厉害的样子!
那些话她很喜欢,少爷说这些话的淡定模样她更喜欢。
这样的喜欢就像是在少女那原本就不太平静的心田里陡然落下了一颗石子,那心田里的水便这样荡漾开来,止都止不住。
稚蕊的双手捏着衣摆,她的眼睛仿佛漆黑夜空中闪亮的星辰,就连鼻翼两边的几粒小雀斑儿,似乎都在这一刻俏生生活泼了起来。
许小闲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一提季月儿他就会想起季县令——那尖嘴猴腮的模样,放在电视剧里妥妥一反派人物,他的女儿能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