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珩以为夜淇是不相信她说的话,于是继续解释到:
“溟儿,我知道你那个时候小,不记得很多事情了。但是,你是不是左手的掌心有一个淡淡的褐色的痣……”
夜淇听了这句话,反映更激烈了,她拼命地摇头:
“不,我没有……”
叶珩这一下,才看出来了夜淇的抵触。
她愣在了原地,良久,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拉夜淇:
“溟儿?”
没想到,她这个动作直接触发了夜淇,夜淇也不管什么礼仪礼节,她一把推开叶珩伸过来的手,歇斯底里地大喊到:
“我说了我不是!我不是!”
叶珩看着夜淇,那个总是把笑容挂在脸上的小姑娘,此刻眼睛有些发红,甚至能看到在眼睛里打转的眼泪。
夜淇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疯一样的逃离了这个地方。
她好像没有任何直觉一样跑着,不知不觉中,滚烫的眼泪止不住地向下流着:
她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
既然已经忘记,为什么要记起来。
奉泽虽然给夜淇的身世找了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夜淇自己知道,那不过是应付别人的话,自己的家人、那些被自己忘了的家人,不知道在六界的哪个地方。
但是,她不在乎,她有爱她的奉泽,有逗她笑的折桑,有一切都看护她的大白兔澜雨,有话虽然不多,但是却热心肠的大黄狗襄。
她现在的生活这么的宁静和谐,为什么她以前的家人要突然闯进她的生活。
如果奉泽知道了,以他的性子,会不会就让自己回到从前的家去,他会不会就不要自己了。
可是她可以没有一切,但是不能没有奉泽。
夜淇拼命地跑着,不知所往,等她稍稍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早就进了不知道哪个镇子深处的一片树林里。魔界的旧城,魔气浓郁,承受不住魔气的树木干瘪枯黄,毫无生气地立在那里,好像垂死的瘦骨嶙峋的病人。
突然之间,夜淇耳边响起了诡异的声音:
那是某种金属制成的铃铛的声音,如同招阴幡上的铜铃,携带着来自地府的寒意,一圈一圈地环绕在枯槁的树林之中。
夜淇就算刚才再不理智,此刻也被这瘆人的铃铛声,吓得冷静了下来。
此时,原本还万里无云的夜空,不知不觉之间,降下了绵密的雨丝。
那雨丝,黑的如同墨汁,滴落下来,染在夜淇的鹅黄衣裙之上。
深得看不见尽头的幽静树林里,幽幽地走出一个人:
一身箭袖黑衣,精简的黑靴子衬得这个人身形修长。他的皮肤很白,白的有点不大健康,细长的眼睛深处如同一潭沼泽。而在这一片黑中,最惹人注意的就是他腰间的银铃,亮的耀眼,似乎是这具躯体中唯一的生气。
夜淇在看见那个铃铛的时候,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神情恍惚了一下,不是心情的震动,而是好像魂魄与身体的不和谐。
眼前的男人默默地开口:
“幻夜石在你那里?”
他的声音意外的好听,就像他的容貌一样,也意外的好看。但是此情此景,夜淇还真没什么心思欣赏他的容貌和声音,夜淇强作镇定的说道:
“什么石?”
黑衣男子眯起了眼睛,打量着夜淇,夜淇也昂首挺胸,尽量用气势压倒对方,眼看着夜淇都有些腰酸背痛了,那个黑衣男子才说道:
“那麻烦姑娘跟我去个地方,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自然会让姑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