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梨本是一个尤为尊老爱幼之人,可眼下还真真不想尊老了。
可这廊下敌方两人,我方仅一人。好,关月梨权衡片刻还是起身朝着那妇人屈膝问安:“国公夫人。”
“母亲。”陆安然一副靠山来了,尤为嚣张地望着关月梨。
“原以为你是要见何尊贵之人才忘了规矩不先去皇后面前,没成想竟是与一庶女在这争口舌。”
镇国公夫人的这番话明面上像是在责备陆安然,实则却是在暗讽关月梨身份低微。
好在关月梨本人并不以此为耻,反倒是捂着小嘴像是没怎么见识过世面那般惊讶道:“呦,难不成在陆五小姐与国公夫人心中,这梅林竟还有比萧皇后更为尊贵之人呀。”
“大胆,竟敢对皇后不敬。”镇国公夫人拧眉厉声呵斥道。
“我怎的记得是国公夫人先说来着,难不成是得了什么健忘的病症吗?这前后亦不过呼吸来回。”
镇国公夫人微眯着眼望向关月梨的眼神像是在看甚不堪入目之物似的,随即带着些轻蔑道:“怕不是你年纪轻轻便幻听了,此处可有他人听着是我所说?”
“就是,我亦未曾听到母亲有说甚对皇后娘娘不敬的,倒是听着你说了。”
关月梨低笑摸摸自个的鼻尖,心里都有些想为她俩鼓掌了,还会抓这种漏洞。
“噢,是吗?那方才……”
然关月梨话还未反击完,便有一貌美女子绕过屏风淡淡开口道:“很是不巧,我听到了。”
“秦王妃安。”关月梨是瞧着陆安然于镇国公夫人行礼后她才慢半拍屈膝问安的。
“不必多礼,是方才经过听到这廊下似有人提及母后,便心生疑虑怎会还有人躲在廊下没去踏雪寻梅,这才进来瞧瞧的。”
秦王妃这话表明了她是听到整个过程的。
关月梨仅看在秦王妃那绝美容颜上便已是好感蹭蹭往上涨了,没想到着亲王妃亦是长了张伶牙俐齿的小嘴呀。
而那母女显然是没明白为何秦王妃会替关月梨说话,脸色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
半响后镇国公夫人舔着脸陪笑道:“不过是孩子般的玩笑话,王妃莫要当真了。”
她这能屈能伸的为人处世可比陆安然好多了,关月梨都有些小佩服了。
“那便莫要虚度这良景,一同去母后那赏赏梅。”秦王妃亦是没打算捉着这点小事不放的,既然镇国公夫人如此说了,她便亦顺着这个台阶往下走。
可一旁的关月梨却觉着自己多少有些格格不入了,怎么美女都爱大冷天的去踏雪寻梅呀?难道暖炉佳肴它不香吗?
等秦王妃的目光落到关月梨身上后,她便立即虚弱起来,“我前些日子害了场大病,昨日才好些,便不随王妃一同了。”
“也好,那便晚些时辰再一同移步集英殿。”好在秦王妃通情达理,方才关月梨在心中扣掉的好感又加回了。
待她们完全走远后,念夏忍不住感叹:“这秦王妃生得好生美艳啊,还这么心善。”
“念夏,不可随意议论,免得给姑娘招来祸端。”站她身旁的安兰立马就捂了她嘴,但想想又小声说道:“我们姑娘亦生得极好呀,你怎么还如同没见过世面似的。”
关月梨笑着转头去看她俩,“美艳确是美艳,可心善却不一定咯。在这深宫中的人则呢么可能是真的心善,她帮我无非是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或是我身上有什么是她想要利用的。”
虽在关月梨心中对秦王妃的好感度不差,但她是绝不信一位皇子妃会真的是因心善而帮自己。
“姑娘为何这样说?”这里没有他人,仅关月梨她们主仆三人,念夏便有些好奇。
关月梨轻招手,示意她俩凑近些后低语道:“前年太子妃在宫宴上失德便是这位秦王妃与三公主的手笔。”
之后主仆三人便像是打开了某扇大门,把这几年在开封城内发生过的八卦都悄声聊了个遍。
快酉时时,关月梨给她俩分析的喉咙都干了,眼瞧着大部队也开始往集英殿走后,主仆三人这才默默跟在众人后面,保持这不远不近的距离。
只是走着走着,关月梨她们竟不是倒数第一了,成了倒数第二。
“身后那姑娘,你们可识得?”关月梨仅是瞧了她一眼,直觉便告知她,此女不简单。
可惜两丫鬟以往亦是只跟着关月梨的,关月梨未识得的,两丫鬟亦定是识不得。
到达集英殿时,关月梨面上不显山露水,内心却在赞叹古时的劳动人民已能在没有机器的帮助下建成如此恢宏的建筑物,更令人赞叹的便是它并未用到水泥和一根钉子,全靠木头与木头相互铆碶而成。
关月梨算是女眷中较晚踏入这集英殿的,然她的座位是随江洵也一起的,在御座之东的第三列第五个。
所以她从正门走上前时还有不少的目光都是落到她身上了。
这种上课来迟了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你身上的既视感真的是让关月梨莫名有些熟悉。
待关月梨落座于江洵也身边后,虽是面无表情然语气却颇有些着急:“方才可有发生什么意外吗?”
关月梨瞧了眼坐在上方的秦王妃,斟酌开口将方才的事简略说了下,“夫君,秦王妃还挺心善的,既不识我亦愿帮我解围。”
江洵也凝视着关月梨那双像是能看到底的眼睛,他竟一时弄不清她这样说是无意的还是有意在点醒自己,秦王或许想要拉拢自己。
而江洵也思索的神情完全落在关月梨的眼底,她就知道眼前人定能听懂自己的意思,便换了种随意的口吻问道:“夫君,等会宫宴上是否会有许多好吃的?我可以认真吃吗?还是要装装样子不能吃的太尽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