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田慧茹好奇地问。
“秦三娃,是他救了我,还在我病床边守了两天两夜,中间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佛坪县公安局的人给叫走了,我很担心他,想让您帮忙问问。”刘燕解释说。这确实是她心中的担忧,在病床上躺的时间越久,忧心越重。“对了,他并不是什么坏人,而是公安局的土专家,您打电话时,可以这样介绍他,接电话的人多半就知道是谁了。”刘燕又说。
“好,妈这就帮你打电话。”田慧茹弄清事情原委,走出了病房。
刘海顺盯着刘燕看了两眼,忽然笑了:“一个是手捧玫瑰冲进病房疯狂示爱,一个是不辞而别,令你牵肠挂肚,女儿,你是不是恋爱了?”
“爸,您胡说什么呢?!”刘燕的脸瞬间红了,气呼呼地说:“刚才来那是我大学同学,在大学时就对我疯狂追求过,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又嫌他烦,已经明确拒绝过他了,可是,他还不死心,知道我来佛坪开展工作,就又来纠缠了,秦三娃是大古坪村的村民,说起了人家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来报恩的表示都没有,关心他一下怎么了?!”
“原来是这样啊。”刘海顺尴尬地笑了笑,很认真地说:“既然你这边没什么动静,那你妈那边安排的相亲咱可得抓紧了,女人的黄金期也就这几年,你要是错过了,那可就不好找咯。”
“不好找就不找了,怎么,还没怎么就嫌我烦了?”刘燕说。
“我们巴不得让你在身边待一辈子呢,哪里能烦呢,只是这女大不中留啊,你到了人生的这个阶段,它就得考虑婚姻问题啊。”刘海顺说。
就在这时,田慧茹走回了病房。刘燕看在眼里,立刻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望着田慧茹问:“妈,公安局那边怎么说,他没事吧?”
“没事,应该好着呢。”田慧茹含糊不清地说。
“什么叫应该啊,妈,到底什么情况?”刘燕着急得都要下床了。
刘海顺看在眼里,心中暗想:“那个秦三娃在你心里只是个恩人吗?我看不见的吧,爸爸盯了你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见你对谁这么上心的!”
“警察那边是说,有些事情想找他了解一下,就把他叫了回去,可是,我总觉得这事情怪怪的,说不上来,也许是我想多了吧。”田慧茹若有所思地说,曾经做过保密工作的敏感性早已被调动了起来。
“那就是没事。”刘燕喃喃地说,不再追问了。她之所以央求母亲去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发挥母亲的敏感性,没想到还真被她给用上了。“能是什么事呢?”刘燕虽然不再追问,心中的忧愁却平添了几分。
实际上,当天给佛坪县公安局打电话问秦三娃情况的,还有两个人。他们是康家坪的葛老六和三官庙保护站的吴转山。那天在洋县铁河乡八里沟村一别后,三人再也没有聚在一起。秦三娃调查三十里炸的事情,葛老六和吴转山看来,多少有些虎头蛇尾。其实,感觉好好的事情处理成了虎头蛇尾并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他们突然意识到自己被抛弃了。
这种抛弃就好像三人相约着爬山。在半山腰处,作为爬山队伍领队的秦三娃突然消失不见了。但是余下的两名队员却有充分理由相信,他还在向山顶攀登着。“这就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嘛!”最早发出这句感慨的人是葛老六。秦三娃又是提礼上门,又是和葛老六开着拖拉机连夜“奔袭”一百多公里,无疑起了葛老六的斗志。可是这斗志,突然就无用武之地了,能不让人心寒嘛!“秦三娃还是信不过我啊!”吴转山的感慨远不止过河拆桥这四个字,他很清楚秦三娃和他长年累月摩擦下来,积攒的隔阂急需清除,要不然他根本就没法通过秦三娃这条线参与到案子调查中。
说起葛老六和吴转山的重逢,还有点戏剧效果。先是葛老六不甘心,来到秦三娃家里寻他,却只寻到了两扇紧闭的院门。紧接着,吴转山也来到了大古坪,他不好贸然去拜访秦三娃,便向赵军海等人打听起了秦三娃的情况。那会儿大古坪人还不知道秦三娃去了公安局,便说了些没用的。从结果来看,吴转山同样无功而返。今天下午,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又来大古坪了。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他们虽然是从不同方向进的大古坪,却同时听到了大古坪村人关于秦三娃在县公安局帮忙的议论。为了听清议论内容,他们不约而同地向议论中心靠近,最后便走到了一起,看见了彼此。
两人相视一笑,吴转山给葛老六发了一根烟。谁心里想的啥,彼此都知道。为了尽快和秦三娃取得联系,吴转山借用了赵军海手机。这才有了一天之内,打进县公安局的第三通询问秦三娃情况的电话。
听完公安局的回复,葛老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过了半天,他看着吴转山,表情很复杂地说:“公安局显然没说实话,接下来,怎么办?”吴转山已经是他继续烧斗志之后的最后希望了,葛老六必须牢牢抓住。
“我有个想法,咱们可以试一试。”吴转山到底有想法,思考了没多久,就有主意了:“不管警方有啥动作,秦三娃都要在周边这些地方寻人,咱们只需要利用自己的关系,暗中打听秦三娃的动静就好了。”
“这倒是个办法。”葛老六想了想,点点头,忽然又蹙起了眉毛:“打听出来了,又能咋,咱只能知道他在哪里,啥也做不了嘛!”
“谁说的,咱们虽然不能明着参与他正在做的事情,却可以在暗中为他保驾护航啊!”吴转山笑着说,挤了挤眼睛。
“抽烟,抽烟!”
葛老六豁然开朗,不仅给吴转山让了一根烟,还给他点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