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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周旋

肖将平板递还给民警,对于如何部署已经了然于胸,于是用喉头送话器对其余特警队员道:“歹毒所在位置为后门远端角,室内窗帘紧闭,没有狙击条件,一楼窗户设了生铁防盗窗,也不具备破窗条件,唯一可行的是前门突入。注意歹徒没有杀伤性武器,所以全程行动用手枪,降低误伤人质的风险。现分成两人作战小组,一组在后门待命,二组在窗外寻找射击机会,必要时想办法破坏防盗网但不要激起歹徒的情绪,三四组跟我准备突入,五组只有一人盯紧监控,随时报告歹徒动向。”与此同时,这有条不紊的行动计划也通过无线耳机传达给了指挥中心。

早已在训练中分好不同种类固定作战小组的特警队员同时行动起来,跃过警戒线向着自己应该坚守的岗位靠近。

炽焰作战小队犹如一台精心调配的几乎没有误差的仪器,每一个齿轮每一个链条都默契地环环相扣,找不到任何一丝能够穿插失误的缝隙。

肖从右侧大腿外侧的枪套中取出战术手枪,熟练地一拨套筒,将其上膛,正要举步踏入警戒线内,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老肖——”

肖回头,见到一台熟悉的黑色牧马人,驾驶座上有个看不清楚却不用看也知道的熟悉身影,而副驾驶座上的人,此刻正跳下车向着自己急奔而来。

来人白衬衫牛仔裤,精悍干练,见到他眼中的急促,肖果断回报了一个“哪哪都有你”的叹息,而那人仿佛没有看见,走近道:“刑侦队别的事儿耽误了没来得及出现场,但里头那人,必须得给我抓活的,我们一群人等着他结案呢。”

肖没有说话,而是比了一个k的姿势,特警手语里,表示“收到”。随即跟随炽焰小队的特警队员,默默潜近目标地点。

双手持枪的特警队员已然全部到位,耳机里传来观察岗的声音:“歹徒没有发生位移,但情绪比较激动,随时可能作出伤害人质的行为。”

凌乱的教室内窗帘紧闭,隔绝了大部分光线,阴影中的儿童已在恐惧与惊吓的哭闹中精疲力尽,泪痕未干的脸上透出毫无生气的死灰。

不远处,那把明晃晃的用来剁排骨的钝刀在疯癫的歹徒手中毫无章法地挥动,甚至有时就差几寸便会划破孩童稚嫩的肌肤。

歹徒癫癫地笑着,体力上似乎也快达到极限了,唯一支撑着自己意志的便是莫那条名兴奋的神经,他嘿嘿笑着,口齿不清地喃喃:“杀了你们嘿嘿嘿嘿别杀我”

正在这时,其中一名小男孩不知是恢复了力气还是被歹徒的举动又激起了心中的恐惧,突然爆发出一声响亮的哭叫,嘶哑暗淡的声调犹如掉进深渊中的雏鸟绝望的悲鸣,歹徒听闻后,举起了刀。

“别吵别吵他们要杀我嘘他们要杀我”

肖对后门两名队员做了一个原地待命地手势然后说道:“报告指挥中心,炽焰小队已经做好突击准备,但现在不了解歹徒的情绪,贸然行动对人质不利,指挥中心请指示。”

不多久,耳机中接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应该是刑侦支队派来联合行动的队员:“歹徒陈亮,是我们正在跟的一个涉黑团伙手首领强子哥的马仔,陈亮当前情形疑似吸食兴奋类违禁药物或毒品,产生了幻觉。”

肖回答:“炽焰小队收到,三四小组跟我一起将歹徒引到前门,一小组趁机潜进后门,活捉歹徒,必要时可击毙。”

破门器迅速驱动着木门倏然间弹开,一名手持防弹盾牌的特警队员率先俯姿进入,身后跟着肖和另两名隐于盾牌之后的队员。

名叫陈亮的歹徒抓过小女孩的身体架在刀口上挡在自己身前,张大双眼望向门口,许是还未对这突然到来的变故有所反应。他颤抖着双唇退后两步,过了两秒才如临大敌般地大喊:“出去!不要杀我!出去!”

肖五秒内摘下头套头盔,在陈亮的手有更大幅度动作之前以更响亮的声音将其注意力吸引了过来:“陈亮!我们不是来杀你的,你看清楚!”

陈亮的神色稍有缓和,可瞳孔还是因惧怕在无声震颤:“你们你们是谁?”

肖脑海中有个转盘在飞快旋转着,双眼死死盯着陈亮的一举一动,仿佛想让陈亮尽可能的看到他眼中的真诚,而余光却始终停留在那只握刀的手上:“我是来帮助你的,你不是说有人要杀你吗?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陈亮处在绝望中的眼神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死灰复:“真的?你是来帮我的?”

肖将手枪重新插入枪套,越过盾牌向前一步,双手上举:“真的,你看,我全身没有任何武器,只要你放下武器。我就带你到安全的地方,保证没人能杀你。”

陈亮的呼吸略显急促,经过对峙虽然还处在精神错乱的状态,但已经得到了很好的安抚,他沉默地盯着肖的脸,脑中仿佛在运转着什么,而在场其他人却几乎能在这沉默当中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所有人的神经和肌肉都处在绷紧的极限上。

几秒的安静仿佛是炸弹爆炸前的倒计时,让人感觉像是摸索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漆黑小道上,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就在众人心中那根弦快要崩断之时,陈亮突然抬头挟持着小女孩上前走了几步:“快走,快带我走。”

肖紧绷的双肩稍微放松了一些,随即循循善诱道:“慢着,我们的车,只能坐两个人,我和你,如果带上她,我们就跑不掉了。”肖说完指了指陈亮刀下的小女孩,小女孩已经开始出现轻微的虚脱了。

肖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陈亮的眼睛,迫使他也集中精神盯着自己,眼角余光所到之处,是后门处有了松动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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