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细作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俺在大明的时候,一年到头在庄稼地里累死累活的。俺那可怜的老爹,七八十岁最后活活累死在地里。俺那老娘,也活生生哭瞎了眼睛。便是累成这样,俺们也没有丝毫反叛之意。结果呢?那些狗娘养的当差衙役还不是横征暴敛,逼得俺们实在是没有活路。不然,俺也不会叛明降清!”
另一唤作王小二的细作也道:
“到了关外大清,俺们是整日里吃香的喝辣的,不光娶了两房老婆,便是那些官宦富商人家的美貌女子,在俺们面前也是温顺得跟狗一般。”
他说罢,周围几个细作立时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在嘲笑卢象晋与李福二人无能。
卢象晋气得脸色铁青,怒喝道:
“你们这些叛徒,无耻狗贼!竟然还如此张狂!大明待你们不薄,你们却为了一己私利背叛祖宗,简直罪不可赦!”
李福则面色凝重,他看着这些得意忘形的细作,心中明白,仅靠威逼利诱恐怕难以让他们开口。
他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你们以为在清军那里就能一直享受荣华富贵吗?如今眼下鞑子虽然势大,但俺们大明的将士们也绝不会轻易屈服。你们若执迷不悟,等到大明反击之时,你们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那几个细作却不以为然,其中一人冷笑道:
“就凭你们?如今大明江山摇摇欲坠,岂是清军的对手?我们既然选择了清军,就不会再回头。”
卢象晋怒不可遏,正欲再次发作,李福却拦住了他。
李福深知,此时不能被愤怒冲昏头脑,必须冷静应对。
他看着细作们,说道:
“你们可曾想过,鞑子入关后,烧杀抢掠,百姓生灵涂炭。你们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将来必遭天谴。”
细作们沉默了片刻,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的气焰。
王小二说道:
“我们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我们自己过得好就行。”
李福摇了摇头,说道:
“你们如此自私自利,迟早会自食恶果。不过,我也明白,你们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很难回头。但我还是想劝你们一句,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
细作们却依旧不为所动,他们在心中早已经认定了清军会取得最终的胜利,对李福的劝告充耳不闻。
卢象晋和李福无奈地对视一眼,知道继续审讯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他们决定先将这些细作关押起来,再另想办法打探清军的动向。
回到营帐中,卢象晋气愤地说道:
“这些叛徒真是可恶至极,竟然如此冥顽不灵。”
李福叹了口气,说道:
“他们已经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很难改变了。我们只能从其他方面寻找线索。”
卢象晋皱着眉头,半天不语。
“不如,”
李福话锋一转,故意卖了个关子,道:
“卢将军可听说过纸刑吗?”
卢象晋微微一愣,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