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绯澜看着昏暗下来的天,抬起脚步走向了玉清殿。
这边,被罚了一天酸痛不已、又渴又饿又热的温时温池两人正瘫在苏陌玉的房间里躺尸,一天下来,两人的肤色又黑了一个度。
当晚膳摆上桌之后,苏陌玉幽幽的来了一句:“想吃饭的就起来,不然就别吃了。”
两人又认命的从地上爬起来,坐在了凳子上,苏陌玉已经开吃了,温池哆嗦着端起碗,手臂一疼一酸,那个碗就从手上滑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瓷器碎裂声。
温时温池瞬间看向苏陌玉,然而苏陌玉只是看了看,就淡定的吩咐舒眉再去盛碗饭过来。
舒眉刚出去,就迎面撞上了楚绯澜。
“婢子该死,婢子该死。”
楚绯澜也没说要把舒眉怎么样,直接越过他,走向苏陌玉。
“怎么了,寡人刚才听见瓷器碎地的声音,你伤着了吗?”
声音格外的温柔,但在苏陌玉听来,却格外的恐怖。
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楚绯澜是来干嘛的。
他站起来,拱手弯腰行了个礼,温时温池也立马单膝跪地。
看着温时温池,楚绯澜觉得有些好笑。方才在殿门口,已经有人告诉他了,这两个被派去偷……的人被苏陌玉罚了一天。
啧啧啧,是手下办事不力才被罚的吗?
是偷错了还是被人撞破恼羞成怒了?
无论哪一种,他都应该感谢这两个人。毕竟……这可是给了自己调戏苏陌玉的一个绝好机会啊。
“都起来吧。这两个不是你贴身侍卫吗?怎么看着……有些憔悴啊……”
苏陌玉眼神冷了冷,他又不傻,玉清阁里铁定有他楚绯澜的人,这两个人为什么憔悴怕是早就有人告诉他了吧,还故意问自己,真会演戏。
温时看了眼苏陌玉的神色,答道:“是属下身体不大好,看上去有些憔悴。多谢陛下关心。”
“身体不好可要好好调理,待会儿传个医丞来,给你们好好看看。”站在门口的大宫监弯了弯腰,表示明白了。
“???”
苏陌玉心里暗暗揣测,楚绯澜为什么对温时温池这么好?难道……他想收买他们?
“多谢陛下……”
“你们先回房休息吧。”
呆在这碍眼碍事。
温时温池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赶紧走了出去。
苏陌玉:……
该来的总会来,淡定,不是什么大问题,总好过私盗陛下奏折的事情被发现。
楚绯澜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舒眉极有眼色的领着一个宫人低着头赶紧把地上的碎碗收拾了,为楚绯澜端了碗筷过来,就匆匆的走了出去。
苏陌玉觉得,为什么每一次和他吃饭都这么尴尬……
不对,分明是每一次尴尬的时候都是和他在吃饭!
“春宫图……研究到第几页了?”
低沉的嗓音传进他的耳朵,他忙不迭的偏过头,喷饭满地。
楚绯澜一副很担心的样子,但语气却是明显的调戏,放下碗筷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说道:“别紧张,寡人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你要是不知道寡人的喜好,咱们可以一起研究。”
苏陌玉饶是心理素质再好,此刻憋着一张通红的脸,也想骂上几句脏话了。
温时温池已经和他坦白,当时他们看着那负责记录陛下言行的录事看了一本很久,当宝贝似的,所以才以为那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然后那个人出去的时候把那本偷偷摸摸、仔仔细细的藏在了暗格里,等他走后,他们就赶紧取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翻看检查,就听见有人又进来了,所以就赶紧走了。谁知道那混蛋玩意儿看的是……
后来回来的时候,刚好碰到在为难萧烬的楚绯浔,楚绯浔拦住了他们,温池不擅长撒谎,说话吞吞吐吐的,惹了萧烬怀疑,所以才把他们扣下的。
苏陌玉喝了杯茶,扒拉开楚绯澜的手,一脸认真的对他说:
“陛下,这里面真的有误会,请陛下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楚绯澜面上依旧泄着点邪魅,但眸子深处,仿佛有一束光悄悄的暗了下去,黯淡生寂。乌黑的瞳孔里倒映出来的,都是眼前这个人。
“哦?误会?难道你是想偷其他东西?”
楚绯澜慢慢的夹了一块鱼肉品尝起来,脸上的戏谑之色渐渐敛了下去。
苏陌玉知道这是一道送命题,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好借口,就那样直愣愣的盯着楚绯澜。
楚绯澜看着苏陌玉那傻乎乎的模样,心就像有一只小兔子撞了进去,噗通乱窜。
“我……其实是替他们两个背了黑锅,春宫图其实是他们两个想看的。”
一番话,理直气壮,认认真真。
楚绯澜似乎觉得那盘清蒸鳕鱼很可口,于是又很自然的为苏陌玉也夹了一块,放进了他的碗里。
楚绯澜薄唇轻启,慵懒低沉的嗓音让人想入眠,“你们主仆三人自进这长庚殿以来,从来没出去过,他们是怎么知道宫中谁有这种图,并且精准的知道宫中路线的呢,又是怎么跑出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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