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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人言可畏

萧昕将赵锦楼从地上扶起,为他的受伤部位涂抹了药膏,又运用内力为他治疗。半个时辰左右,赵锦楼才感觉舒适许多。随后,两人稍作整理,才准备离开这座破庙。

赵锦楼撑着身子,问道:“萧昕,你当初就是这样被这样追杀吗?”

“也不尽然,凌叔叔和师父出手后,就少有敌手了。”萧昕轻轻一笑,目光深邃地望着他,“今天我们能侥幸获胜,多亏了你那一剑的帮助。下次,别再这么冒险了。”

“好,你有经验,都听你的。”赵锦楼点点头,顺从地应道:“只是,他们能追到我们这里,看来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踪。”

“等过了贺州就到邕沂州了,到了松风门的地盘,他们应该也不敢再来了。”萧昕望了望夜空,眉头紧皱,然后转头对赵锦楼说:“你不必过于担忧,我们赶快赶路吧!”

“好,看来这觉是睡不了了。”赵锦楼叹了口气,看起来有些无奈,“就是可惜了这烤鸡也没吃上,又得饿肚子上路了。”

萧昕从怀中取出半张饼,递给赵锦楼,“你先吃点干粮垫垫肚子。”

赵锦楼摆摆手,面前的血迹让他有些食不下咽,“先不吃了,这地方看着就难受,吃不下。”

萧昕轻轻皱眉,将饼收好,望着他:“我有一事一直想不明白。”

“什么问题?”赵锦楼好奇地问。

萧昕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谢裴元是杀手榜上的第一杀手,请他杀人不说万金,至少也得千金。还有南滇的封喉引,那是价值万金的稀世之毒。沈瀚不过是一个从一品将军,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去请杀手?我阿爹当了这么些年的忠武将军,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这你就不懂了。”赵锦楼笑了笑,搭上萧昕的肩膀,“钱这种东西,谁说得清呢。也许沈翰贪污受贿,私下里藏了不少钱。这朝堂之上,这种腌臜之事多得是,都是暗地里进行的,谁会摆在明面上呢。”

萧昕轻轻摇头,看着赵锦楼说:“你说的这个我也想到过。”他顿了顿,目光深沉地看着赵锦楼,“如果背后另有其人呢?若是他……”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片刻,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丢给赵锦楼,“这是言郎中给的药,你先服下。”

赵锦楼接过药瓶,老老实实的服下了药丸。

萧昕走到庙门口,望着躺在地上的昊英,叹息道:“但愿如你所说,而不是另有其人在背后捣鬼。否则”他的话语在风中飘散,无比怅然。

赵锦楼拿起行李,急忙凑到他跟前:“若是谁?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你听岔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些走吧。”萧昕见他行动自如,许是无大碍,走到马边去牵马。

赵锦楼挠了挠脑袋,嘴里嘟啷:“听岔了?明明了谁谁谁的”

几日之后,他们来到了贺州。

赵锦楼在破庙受了内伤,无法再骑马,剧烈的颠簸会让他的伤口反复裂开。于是,萧昕在附近的城内换了一辆马车,两人驾车继续向南宁城驶去。

在城内之时,萧昕顺便传了封信去南宁。从高岩城到南宁城,只需十日左右。不管天都城的人是来做什么,只要来的时候,赵锦楼在南宁城当他的南宁郡王,就不会有人拿此事做章。

赵锦楼靠在马车门边,撩着帘子,嘴里一直念叨:“萧昕,这一路倒是风平浪静得很,也没有什么鬼的来追我们。”

“萧昕,你说这杀手榜还会有谁来找我们。”

萧昕想了想答道:“我也不知道。”

“萧昕,我们现在已经暴露了,其实回不回去也无所谓了,还不如一直查下去。”

“我们只是被那贼人发现了行踪,只要天都城龙椅上的人不知道你的行踪就好。不然,扣上谋反之名,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可他们这样明目张胆追杀我们,难道圣上就一点也不知道吗?”

“小楼,你觉得圣上对你如何?”

“自从父王死后,只有皇爷爷对我好。皇家之间,哪有那么多亲情。更何况当初我和他还”

“你若是不想说,就不说了。”萧昕双手紧握缰绳,轻笑道:“我们一路从未停留,这速度也算是比较快的了。而且这昊英虽不入流,但也算一号人物。如今他死了,也算是我们赢了一步。”

“你这屠鬼枪名字真霸气!”赵锦楼摸了摸萧昕身后的银枪,满脸羡慕之色,“陆姨走前传了我半成内力,可三年过去我还在真元小地境迟迟没有进步,看来这江湖,是没我赵锦楼一席之地了。”

他说完叹了叹气,又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剑,眼眸低垂。

萧昕回头见他神色黯然,笑道:“阿娘也只能稍微指点你,飞龙剑法和凌烟剑法终究还是有些区别。你能自学到如此境地,已然是很不错了。”

赵锦楼轻笑一声:“那时候入了地境,还以为自己要成为下一个东方川晓,结果三年了还是老样子。”

萧昕笑道:“三年前刚出天都城的时候,我也如你这般丧气,以为自己就是一个废物。后来苦练三年,才勉强入了金元天境。”

“我这苦练三年,连个屁都没有。唉。”赵锦楼又叹气摇头,“这柄碧水剑还是我花了两万金,托人从鸣剑山庄买来的。挂在我身上,也成了一柄废剑了。”

“事必有志而后可成,志必加厉而后不怠。”萧昕眼神清澈望着他,认真道,“以后我每日鞭策你,你定能成功。”

“好!倘若我有一日偷得懒怠,你就拿着这屠鬼枪来打我!哈哈哈哈。”赵锦楼朗声大笑。想到三年前萧昕的境地,见萧昕双眼中包含历经沧桑之感,眼中忽然掠过一缕黯然,“这三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

萧昕双手紧紧握着缰绳,言语平静道:“我那时心想,要是再查不到线索,逼自身立下枪宗之志,然后踏至天都城,以一枪夺取沈翰的首级。不仅大仇得报,还能手刃仇人,多好呀。”

“后来呢?”赵锦楼急忙问道。

萧昕微微一笑:“后来我差点修炼到走火入魔,幸而白先生悉心指点,才没有误入歧途。”

“沧浪斋的白序秋?”

萧昕点点头:“白先生年轻时做过县令,他和我说了他年轻时断的一个案,让我茅塞顿开。”

“快说说。”赵锦楼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

“是一个叫向秀莲的女子,亲手杀了自己的养父母。白先生本想免她死罪,但百姓不愿,在衙门口吵闹了许久。最终秀莲自缢身亡,方始息事宁人。”

“这女子如此狠毒,白先生为何未判她死罪?”赵锦楼皱着眉头问道。

萧昕闻言一笑:“当初我也是这么回白先生,可他说要审案切莫凭片言只辨,秀莲确实太过恶毒。向家抚养她长达十余载,终遭其手,罪孽深重,该是十恶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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