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云毓却也已经由她视线,猜到她脚底有事。
他伸手捉过她的脚,看一眼便皱了眉。
“……是那些瓷粉细末扎进了你脚底。”
“大的伤口都已经清理干净,可此处瓷粉细小,便要用针尖一点一点挑出来才行。”
春芽尴尬得脸上一红:“等明日天亮,奴婢自己来就是。”
云毓摇头:“你需静养,即便明日,也还不宜起身。”
春芽只好说:“那便麻烦绿痕姐姐她们……”
云毓抬眸望来,眼波澄澈如山泉:“她们并无经验。”
他说完便回身取了钢针来,在火上烧过。
“放松。交给我。”
云毓怕她疼,起身倒了一盅淡酒,亲手喂她饮下。
然后又回身在香炉里换了一把香,可助她睡眠的。
淡酒和香气果然舒缓了春芽的神经,春芽绯红着脸颊,抱紧被子,身子松弛下来。
云毓便垂首,伸手捏住她足底。
小小玉足,长年不曾接触阳光,于是透明一般地白皙。形如莲瓣,柔弱无骨。
云毓手指稳定,捏住她足弓,将细细的针尖刺入她皮肉。
这样的疼痛,原本可以承受,就像手上扎了刺一般,也要这般用绣针挑出来。
只是春芽却从未想过,同样的法子用到脚上,那感受又千差万别了。
这疼更钻心,却莫名地又多了一种麻痒。
针尖挑入皮肉,仿佛小小的虫蚁在咬。
每咬一下,春芽总忍不住勾起脚尖,咬紧嘴唇;等痒痛过去,再呼吸着放松。
如此循环,脚底无数的伤口,她便也无数次这般勾紧脚趾、再放松。
她莫名想起当年牙婆们教导的那些秘术,说女人啊,十根手指连心;可是脚却是连着身子的。
她当时年纪小,听见这话却也不懂。
奇怪地,在这一刻,她竟然茅塞顿开。
——好像是她的脚每次一勾起,便整个身子都会忍不住随着一起收缩。
所有的地方,都一起。
她莫名想到这个,便控制不住地脸憨耳热起来。
因此云毓的每一次碰触,便都叫她无法承受,也不敢承受更多。
她便忍不住轻声哽咽,带着乞求:“家主……奴婢,受不住了。”
“求家主停下。”
她这么看过去,却见云毓也与往常不同了。
跳跃的殷红烛火下,他白日里一向清隽白皙的脸,这一刻竟然也在颧骨处染上了一团绯红。
他这样垂着头,神态专注而可爱,长睫如墨,随着动作微微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