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先生看在父王的面上,帮学生一回吧!”赵锦楼言辞恳切,恭敬地低下身子,朝苍崎拱手道。
“老夫决不会庇护任何人!”苍崎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你今日若不说出实情,我回去只能如实禀报陛下。”
萧昕上前拱手弯腰道:“太师,是我伪造了刺杀,将小楼劫出车队。这一切都是我所为,与小楼无关。您若要回禀陛下,就请”
话未说完,苍崎叹了口气,摆摆头道:“萧将军与洵王相辅相成,你不好好规劝他,却同他一起胡作非为!”他带着惋惜的表情,语气很是无奈,“若你们执迷不悟,谎话连篇,那老夫也顾不得情面了。”
赵锦楼急道:“太师,这不是我不愿意说,只是我们还没有查清楚,也不敢妄下结论。”
萧昕沉思片刻,平声静气问道:“太师,能否请您先回答一个问题?”
苍崎点头:“你说。”
萧昕问道:“小楼要如何才能出南宁城?”
苍崎望着赵锦楼,眼含疼惜,轻叹一口气:“你还记得我曾经给你讲过的前朝东平王吗?”
赵锦楼点头:“我记得。”
苍崎轻声道:“东平王在他的封地私自集结兵力,秘密储备兵器,策划反叛。杀进皇宫后,只差一步之遥,便可登上皇位。最终,东平王被大将军赵宗率领的禁军击败。当时宫内早已被东平王屠尽,可朝不可一日无君。百官上请赵宗登基,赵氏一族才登上皇位。”
赵锦楼疑惑地问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出城和他有何关系,我并没有谋反之心。”
“赵宗登基之后,首先颁布的法令是:分封郡王不可掌兵过五百,未经皇命不得离城。就是相当于,划了一座城池为牢。当初陛下让你待在天都城,也是为了你好。”
“先生,若我问圣上要出城诏,圣上会给我吗?”赵锦楼咬咬嘴唇问道。
苍崎摇了摇头:“你如今已经身在南宁城,便无出城可能,除非遇国殇国喜之大事,可领旨出城去天都城。”
赵锦楼知道今日若不让苍崎帮他,自己可能再无出城可能,就算混出城去,也会被扣上谋反罪名,遭到追捕。
他急忙朝苍崎跪下,沉声道:“可我真的必出不可!求先生帮帮我!”
“你这是做什么!”苍崎见状,急忙喊道。
“原我不想告诉您,可如今只能让先生帮我想办法了。”赵锦楼低声说道。
萧昕见赵锦楼跪下,也心知今日势必要拉拢苍崎才可。两人计划本想等苍崎走后,再度偷溜出城。苍崎这么一说,其实也是告诫赵锦楼。不管他有没有谋反之心,他做了谋逆之事,必要受谋逆之罪。
萧昕也拱手道:“还请太师相助!”
赵锦楼低声道:“此事事关我父王死因,当初我父王之死并非北厥刺杀,而是有人存心毒杀我父王!我必须要查清此事,给我父王一个交代。否则日后黄泉路上,我又有何脸面去见父王。”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重重打在苍崎心里。
“你说,你说你父王是被人毒杀,你确信这是真的?”苍崎站起身,双手有些颤抖扶起赵锦楼,可双眼却布满怀疑之色。他继续说道,“此事若真,那可是毒杀太子之重罪!”
赵锦楼郑重地说道:“先生,我若有半句虚言,定遭天打雷劈!”
他将事情前因后果都告知苍崎,先说了南滇三圣教封喉引之毒,也说了来福客栈南滇商人一案,最后说了萧庆云查中毒之事。只是他并未告知苍崎,他们猜测的幕后黑手是沈瀚。
赵锦楼道:“朝堂幕后之人,必定知悉萧叔叔正追查此事,才追杀陆姨和萧昕,以消除隐患。事我绝无须言,烦请先生伸出援手,助我查清此事真相!”
苍崎的脸色沉重,缓慢地坐回椅子上,陷入深思:“你是说四年前,洵王之死,是有人密谋为之。那刺客也并非北厥派来,而且朝中有人派去。毒杀太子,究竟是何人敢如此大胆!”
”萧昕的目光坚定,声音平稳道:“目前只有唐远一个线索,当初去高岩城也是为了探查此事。他现在在定西城,我们必须找到他才能一探究竟。”
苍崎见二人言辞恳切,深思熟虑了片刻,道:“兹事体大,容老夫再想想。”
“太师,晚辈斗胆问一句,您觉得当今陛下如何?”萧昕问道。
赵锦楼心中一凛,这萧昕一向直言不讳,在唐门时也是如此,今日又是如此。当朝天子岂是能随意议论,莫说这私出车队之罪还未定,非议天子的死罪就要先落下。
“老夫知你何意。”苍崎缓缓说道,“陛下虚心纳谏,厉行节约,有君之德。他听百官进谏推出以教化为主,刑罚为辅之法,有君之仁。德仁具备,明君之相。”说完,他端起茶杯,小口品茶,深深地叹了口气。
“既得太师肯定,晚辈心中已有答案。”萧昕单膝跪地,恭敬地拱手道:“还请太师修信一封,为南宁郡王求一枚天子令。”
“太子令!”赵锦楼喃喃道。
苍崎见状急忙站起,欲要扶起萧昕:“你怎么也跪下了,先起来。”
萧昕不肯起,依旧跪在原地,重声说道:“天子令,见令者如见天子,可自由出行任何地方。太师,虽我们还没有实质证据,但只要找到唐远,就能揭开幕后之人的面纱,然后追根溯源,查清真相。”
崎双手扶起萧昕,轻声说道:“你们毫无确凿证据,仅凭片言只语,就算老夫起草奏章,陛下也不一定会将天子令给王爷。”
“我还有一件物事,可供太师一同呈上。只是这东西实在过于重要,此去传信,我希望您身后的青咏前去。”萧昕起身后,再次拱手,“此乃下策,晚辈也是迫不得已!”
“何物?”苍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