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东区私人医院。
四床位病房内,消毒水盖不住异味。
沈心悦醒来,视线对上窗边披着搬家公司黄背心吸烟的大爷。
“你……”她想问问你是谁,刚一张口,嘴巴痛到脑袋直接木掉。
“我要去卫生间。”大爷身后的病床上,黑瘦女人揭开被子。
大爷叼上烟,举起输液架,扶女人下床。
医院?!
沈心悦的思绪渐渐回笼……
想起送给婆婆的人参变成两条蛇,婆婆当场吓晕栽倒在地。公公怒火中烧,打了她。
沈心悦不由得打个惊颤。
舌尖探了探,舔到牙龈,似刀割肉,疼得泪水蓄满眼眶。
呼吸也不顺畅,上唇肿得快要抵住鼻孔。
沈心悦摁呼叫器,唤来护士,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支起正在输液的手摇。
“是这样的,12号晚间好心人把你送来的,预交了2000块住院费。”护士见她疼得嘴歪鼻扭,帮忙理了理被角。
12号送来的?
对面大白墙上电视屏幕下角显示15号了,也就是说她昏迷了整整三天。
丧失意识三天,身边没人照看。
她要是在这三天内死掉,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手提包就在枕边,沈心悦摸出手机。
总有人在她消失的这三天给她打个电话、发个消息什么的关心一下吧?
抖着手解锁页面,先看自己最在意的联系人。
眼睛盯着“老公”,手指飞快滑动通讯记录。
她和陆凛川最近一次通话是三天前。
当时沈心悦发烧,身体不舒服,掐着陆凛川的下班时间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那天是陆母的生日,要办家宴,陆家上下一百多号人出席。
她向他寻求帮助,但他没回。
快速转到微信页面,与陆凛川的聊天记录停在号。
信息显示:号那天晚上,沈心悦向陆凛川道歉。
原因是3号中午林馨玥的父母来陆家做客,陆父张罗盛宴款待。沈心悦被排斥在外,独自在婚房待到天黑。
当晚陆凛川依旧凌晨才回来,一身酒气,倒头就睡。
沈心悦第二天早晨给他送熨烫好的西装的时候,借机诉说委屈。
陆凛川开始说:【厨房有备餐啊,你可以让厨子送到婚房来。】
沈心悦心里凉透,哽咽着诉说林馨玥的出现,给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陆凛川后来说:【你太闲了,过于敏感,整日胡思乱想。】
陆凛川出门前,听够了沈心悦叭叭,面露不耐之色,声音也冷了下去,说了句:【别闹。】
两人相依相伴三年多,从没红过脸。
沈心悦事后觉得陆凛川掌管那么大个集团,压力山大,自己大清早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确实很讨厌。
于是发了条微信消息道歉:【凛川,对不起!我今早太冲动了。】
陆凛川:【嗯】
只有一个“嗯”字。
从号到今天,整整11天,陆凛川没给过她多余的只言片语。
她在医院三天,陆凛川像是当她死了。
沈心悦呼叫护士,拔了针,算清医疗费,戴上医用大口罩,打车前往帝都第一人民医院。
陆母住院的消息发在家族群,她按着地址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