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功夫,就让几个主事把录全找了来。
其实龚楚这么怕赵锦楼,不仅仅是因为他是郡王。
三年前,赵锦楼偷偷溜出皇宫,跑到聚轩楼喝得酩酊大醉。有人上去劝阻,结果被他臭骂一顿。那人也是不服气,好心相劝反被骂,就与他对骂了起来。骂着骂着双方就开始动手,一动手就打的不可开交。场面实在惨烈,无人敢上前阻拦。聚轩楼被两人掀了个天翻地覆,拆了半座楼。
后来刘震虎赶来将他们制服,才肯罢手。因赵锦楼受武帝疼爱,仅仅只是禁足三日。那个和他对打的人却被罚跪在宫门口,整整三日。
此后赵锦楼仗势欺人,嚣张跋扈的名声传遍了天都城。不管他做什么,都有人要将他和纨绔二字扯上关系。赵锦楼无所谓世人如何看他,依旧我行我素。有时反而还觉得别人对他的这种害怕是件好事,比如今日之事,他就可以摆摆架子,让龚楚老老实实的办事。
龚楚看着这成堆的录和眼前这个纨绔王爷,心中暗暗叫苦。
那世人眼中的纨绔王爷抬眼见龚楚一脸苦相站在那里,对他微微一笑,大发慈悲将他打发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赵锦楼坐在案前,眉头紧蹙。
他让两个主事把名字叫“琉珠”的南滇商队单独找出来,苦翻了许久,终于在四年前南滇商队的录中,找到了一个叫“琉珠”商队的录。
录内容大致如下:
南滇国商队,名琉珠,共五人入城。
安平十三年,三月十八日巳时,入天都城,视其通关牒,无他异,可入西市,允互市交易。
安平十三年,三月二十一日寅时,商五人皆死于长寿坊来福客栈,后瘗于城西郊。
赵锦楼看着这份录,心中不禁疑惑。这支南滇商队究竟遭遇了什么?为何他们会突然死去?既然萧昕让他来查,肯定有猫腻!他决定要查个清楚。
赵锦楼扫了一眼正在忙碌的两个主事,清了清嗓子,朗声发问。
“四年前的这个叫什么琉珠的商队,为何五人皆死?这上面也未曾记录死因,当时是有什么时疫吗?”
有个主事听到赵锦楼发问,立马站起身来走到他的案桌前,一脸谄笑:“王爷,当时哪里有什么时疫。这些个南滇人本就贪财好利,您看的这个下官印象还挺深的。据说当初这五人是分财不均自相残杀,死的可惨了。”
“求财恨不多,财多害自己。居然为了点钱财自相残杀,这也太黑心了!”赵锦楼咂咂嘴,面露不屑。
“王爷说的是,无商不奸,哪个商人不黑心。”
“这件事可是死了五人,我之前也经常出宫玩,为何从未听我外公说起过?”赵锦楼歪头问道。
另一名主事闻言,抢先说道:“回王爷,这事在坊间人人尽知。因案件不是很复杂,刑部第二日便结案了。想必当初温大人觉得您年纪还小,此等凶恶之事并未告诉您。”
户部的录如此简略,定是早已被人做了手脚,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如果此案另有隐情,只怕刑部那边也早就
赵锦楼沉思片刻,心想此案定是有异,若要再查只能另寻他法。
他站起身,叹道:“古人言小利大利之贼,小恡大祸之津。本王累了,不想查了,这百两银子就当是喂狗了!”说完大摇大摆负手朝外走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户部大门外。
堂中两个主事见他走后,脸色笑容瞬间消失,尽显鄙夷之色。
“当初那前太洵王节俭爱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纨绔儿子!百两银子,够寻常百姓活半辈子了。唉。”
“当初洵王死后,温尚想让他做太子被人弹劾,最后还暴毙而亡。如今圣上登基,他身边的人早就避之不及。要不是圣上仁爱不计前嫌,他还能有王爷做。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