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月见他们惊恐的睁大了双眼,似是见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事情一般。
刀疤老大那副逍遥自在看热闹的神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惨白的脸色,他颤抖着身子,连话都说不出来。
江云月看到他们踌躇不前,一派畏惧之色的模样,眸中闪过几分不解。
她正要回头,忽然后背贴上来一具坚挺却极具温暖的胸膛,呈包裹的姿态拥着她。
一只微带了些凉意的手握住了她的手,与她一同持握着手里的钢刀。
温热潮湿的气息自她耳畔涌来,一道略有沙哑的嗓音响起:“刀,不是这么用的。”
江云月眼睫微颤,鼻息间嗅到他身上独有的雪松香气,整个人被他拥在怀里,他一只手揽着她的纤腰,一只手带着她的胳膊向前挥展。
几个冲上来的人喉间立刻喷涌出血柱,他们不可置信的捂着喉咙,齐齐倒在了地上,彻底断了气息。
江云月只觉得手感奇妙,刀刃锐利无比,划过他们的喉咙简直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杀人是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害怕,又有几分痛快。
顾瑾鹤挥刀迅速,刀风强劲,洞内的蜡烛疯狂摇曳几番后最终全数熄灭。
一时间,洞内变得黑暗无比,伸手不见五指。
江云月心跳不禁加快许多,整个人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般,巨大的恐慌感自心底袭来,唯有耳畔传来顾瑾鹤沉稳的呼吸声才让她的不安缓解了几分。
顾瑾鹤察觉出她体力有些不支,干脆将她手中的钢刀拿了去,纵情挥舞着。
洞中兵刃相交而发出的乒乓声不断,锋利的金属相撞而迸射出金色的火花,将黑暗的洞中映照的时亮时暗。
每一次洞内亮起,江云月都能看到地上倒下的人似乎又多了一些。
而且此时洞内似乎不止是刚开始的那十几个人,还有不少黑衣人在此,那些黑衣人的武功在这几个喽啰之上,勉强能跟顾瑾鹤过上两招。
顾瑾鹤耳力惊人,能够清晰识别出对方的攻击是从哪个方向来的,这是他夜以继日训练的结果,反观这些黑衣人就是半吊子水平,环境一暗,别说敌人的方位,就连他们自己的方位都分不清了。
顾瑾鹤出手极快,躺在底下的人皆是被他一刀封喉而死,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洞内除了刀刃碰撞的声音外,便只有血肉被划破的动静了。
江云月被他圈固在怀里,鼻间嗅到浓重的血腥味。
他们濒死前的闷哼声此起彼伏,像是乐师敲奏的鼓点,次第分明。
洞外的鹅毛大雪已将山体覆盖住一层厚重的棉被,时不时有鲜血从洞中迸射而出,将雪面扑化,晕染出点点猩红,像极了在雪地里盛开的红梅,煞是好看。
洞内的小血泊慢慢汇聚成小溪流,往洞外流去,将冰雪融化之后,很快又被鹅毛大雪覆盖住,仿佛此地无事发生过一般。
江云月听到洞里的人变得越来越少,担心他会将所有人都灭口,淡声提醒道:“王爷,留活口。”
洞内所有声音仿佛都随着她的话音一起沉静下来。
只剩外头的呼呼风声,还有落雪的声。
她凝神仔细听,还能听到一个人苟延残喘的呼吸声。
忽然,洞内亮起了一道光。
她侧目,只见顾瑾鹤手里拿着一个火折子。
他面色冷沉如冰,一抬手,火折子飞向洞里的干草垛。
冬日天干物燥,干柴遇烈火,火势瞬间增大,照亮了整个山洞。
江云月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度和光亮,仿佛驱散了她内心的阴霾和寒冷,整个人变得热乎乎暖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