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城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作为关外第一大城,入目所及,尽是繁华,但也有一些人因为种种原因生活在这座城的边缘,以乞讨为生。
“这里就是咱们住的地方。”脏兮兮的青年带着他走进一个用破布临时遮挡起来,四处透风的地方。
里面几个老弱的人,正挤在狭小的空间,空洞的眼神,病态的神情,难闻的味道一并席卷向阿土。
“三启,他的小臂断了,但是还连在肉上,需要你帮忙处理一下。”
里面一个病恹恹的人抬眼看了看身后的阿土,然后缓缓从角落里爬了出来。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整个背部佝偻着,斜眼打量着阿土的左臂。
阿土注意到这个人少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也长得歪斜不堪,看起来十分吓人。
“疼吗。”他问道。
阿土点点头。
“小臂骨头裂开了,去医师楼倒是可以治好,不过那价钱不是咱们能掏得起的,但是长期拖下去伤口恶化更麻烦,要我看只能从伤处砍掉了。”他说道。
“要砍吗。”他看向阿土。
沉吟半晌阿土点了点头。
东城郊外荒地上,阿土累的有些虚脱,果然一只手短时间还是难以适应。
看着被埋入土里的左臂,他的心情异常沉重。
本来打算在城里看看,然后去找北忍哥的。可是现在这副样子,只会给别人徒添麻烦。
他不恨任何人,只恨自己的无能。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荒地,漫无目的的在城内走着,他的内心却充满了迷茫和无助。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尽管他一直安慰自己,只是失去了一条手臂而已,至少还活着。可是夜晚的风真的很凉,他的泪水没用的流淌出来。
阿土强行止住眼泪,他试着笑,可那笑脸终究比哭脸还难看。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孤独,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他此时的感受。
阿土想起了娘,在无数个日夜里拉扯他长大,一路的艰辛只有她自己默默忍受。从未有过人能分享她的悲伤,而她也习以为常。
小时候的他是快乐的,但是娘的脸上总是忧愁的。要是那时候自己能懂事一点,多陪她说说话,多去听听娘的倾诉,而不是只顾着自己表达想法,或许娘的痛苦能减轻一些吧。
“人永远都是这样,失去了才会知道珍惜,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阿土再次折返了回去,他躺到荒地边上,望着星空。
星空璀璨,点点星光映入阿土的眼帘。他想起了小时候娘带他一起看星星的时光,那时候娘会拉着他到屋外数星星,这让他对未知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感受着郊外冷冽的夜风,阿土缩成了一团。但他并不打算回到他们那狭小的地方,他有手有脚,并不想靠乞讨为生。
不是他清高看不起,而是他意识到命运只有把握在自己手中,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活着,而不是任人摆布的工具。
伴着这些想法,阿土蜷缩着沉沉的睡去。
……
一鞭!两鞭!三鞭!
“老爷,不能再打了!”
“你给我闪开,今天看不我打死这个混账!”
黑袍男人拿着马鞭狠狠的抽打着惜春,惜春被打的血肉模糊,却咬牙一声不吭。
“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天天就知道气我。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把友邦的未来交给你。”
他狠狠的拿着鞭子打在惜春身上,看着惜春一脸的不服,他越打越气。
“老爷,再打少爷得夭折了啊。”英布冲过来,拦在他面前。
“你给我起开,他命硬着呢。”他一把推开英布,把惜春提了起来。
“呸。”惜春一口血吐到黑袍男人脸上。
“反了你了,他被激怒了。”把惜春提到桌子上,抓起一旁的木棒就朝他身上打去。
“啊。”惜春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
“知道疼了?”黑袍男人看着他。“你可知你对天香的伤害远不及这万分之一。”
“我今日打你,一是为天香,二是为你娘,三是为友邦的未来。我对你的耐心已经耗尽,你如果再这样自暴自弃,那我绝不会再纵容你不管,你听到没!”
惜春又啐出一口血。他斜视着黑袍男人,尽是轻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