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诗楠就像被一颗无形的子弹击中了一样,她终于明白陈戒绕了半天弯子究竟是想表达个什么意思,就连高格立都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控制不住地来了一声:“哦~~~~~,原来!”
冯诗楠先是没好气地甩了高格立一句:“一边呆着去!”然后扭脸看着陈戒,依旧强装镇定道,“还能有什么问题,技不如人呗。”
“如果算上这句,你就是第二次骗人了。你的高中数学学得如此扎实,其实你只要发挥出了真实水平,周六你原本可以出现在集训班里,但是因为你故意隐瞒实力,才引出了后面这么多事情,所以我才说是你先骗人的——你的成绩是骗人的。”
话到这里,陈戒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也云淡风轻了起来,如果他留着山羊胡的话,估计这会儿也是要得意地捋上一捋了。
高格立这回彻底明白了,怪不得冯诗楠一上数学课就总是在那儿偷偷看小说,原来是因为她早就把高中的课程学完了,所以才有恃无恐的。
一切顺理成章之后,高格立坐在旁边一个劲地点着头道:“嗯,有理、有理……”
他用崇拜的目光打量着陈戒,心里暗暗挑起大拇哥后心说:“兄弟,你这栽赃嫁祸倒打一耙的水平真是一流啊!为了把屎盆子扣在别人头上竟能如此煞费苦心,真是难为你了。”
冯诗楠这会儿也是真没了脾气,说对了不抬杠,她确实放水了。
但她还是想对现在这个局面表达抗议,你一个男生放女生鸽子不仅心里一点愧疚没有,反而还无耻地把自己包装成了受害者,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行,真行!陈戒你可真行!为了把脏水泼我身上不惜绕这么大的圈子,你不是跟我玩推理吗?那我就再让你推理推理。
冯诗楠一边想一边说道:“就算你说得有些道理,但是动机上说不通。就按你说的,我的数学还可以,那么既然我有机会争取保送,为什么还要放着现成的机会不要而去放水呢?陈戒同学,请你解释解释。”
听到这个问题,陈戒心里乐了,他平时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活动脑子,他这种人按陈国刚的说法就是典型的活得很累的人。
既然我已经被老爸打上活得累的标签,那我就要对得起这个标签,想什么问题干脆就往深了相,往透了想,陈戒想到这里看了看冯诗楠,心说你是真以为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么?于是开口问道:“真的能说么?”
冯诗楠一脸小得意地说道:“但说无妨~。”
“好,那我就说了。你之所以对这个保送这么不感兴趣,是因为保送压根儿对你没有意义。”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冯诗楠心说他不会又猜到了吧?于是试探着问道:“怎么个没有意义法?”
“因为保送名单里的学校没一所是你愿意去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想考军校的吧?”陈戒说完这番话,笑得更灿烂了。
这还得了?!
冯诗楠现在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觉着自己整个人都要被陈戒看透了一样,这感觉就像一位正在河里沐浴的姑娘,刚一上岸就碰到一个路过的男性青年一样,别提多羞涩了。
不过冯诗楠也不是一般人,哪就那么容易露怯了,所以强装镇定道:“好!陈戒,今天算你厉害!这件事我可以不再计较,但是你别忘了,你欠我一个故事!”
听到这一篇终于翻了过去,陈戒心里别提多轻松了,加上这次倒打一耙本就让他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倒也爽快了起来,不就是个故事嘛,好说好说。陈戒笑着回道:“之前欠的找机会自当如数奉上。”
“哼!”实在没话好说的她只能丢下这么一个字,算是挽尊。
高格立此时也心满意足,直呼过瘾,他拍了拍陈戒,笑道:“我说,你这水平都可以出去摆个卦摊算命了!”
陈戒没用正眼看他,只是悠悠说了一句:“再不去厕所,小心下节课尿裤子。”
高格立不被提醒还好,一经提醒,他的膀胱就像突然听见了呼唤一样变得跃跃欲试起来,他一边喊着:“哟哟哟,来不及了……”一边马不停蹄地向门外跑去。
……
整整一天,高格立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陈戒,那种眼神别有深意,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看得陈戒浑身不自在。
到了集训课,何老师对座位重新进行了安排。
不参加周六集训的统一坐在左边,参加周六集训的统一坐在右边。
左边的同学这会儿正在做联赛一试试题,右边的同学则在攻关二试试题,何老师在台下缓慢踱着步,观察每个同学的答题情况。
陈戒这时已经完成作答,所谓的完成其实只是写完了前两道题的答案,后面那两道大题他实在没思路。
毕竟作为高一学生,国际奥赛水准的题对他还是有不小难度的,但他还算放得开,知道自己不会做倒也没有继续纠结,干脆洒脱地放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