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让你活。
她紧握他的衣衫,连手臂都在颤抖,她不明白,这次明明没有追根问底了,为什么还是这般模样。
她喃喃道:“察见渊鱼者不祥,智料隐匿者有殃。”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我怕……”
她垂着头,没有哭声,他却知道她哭了,伸手抚上她的面颊,擦去泪水,“爱不是选择,是答案。认命的前提,是你才行。别哭,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坚定的走向你。”
他继续说道:“你进一步,我便进一步,你退一步,我便行两步。”
“十步之内,你必定寻得见我。”
将脸埋在他胸前蹭了蹭,她抬起头,伸出小拇指,“说话算话。”
他笑着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住她的,“自然。”
抬手间,他腕间露出绕了两圈的红绳,她抽手握住,这细红线不是男子之物。她挑眉看他,轻哼一声,“你总不会也在宫外养了一个姑娘吧?”
他反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后院走,“我这年纪,养个女儿也不为过。”
她一怔,“女儿?”
很快反应过来他又在逗弄自己,嗔道:“你看着可不像能生出我这么大女儿的年纪。”
陈鸣和停在甘棠树下,一手托起李凤鸾,抓着低矮的树干借力,几步便跃上树梢间。
她吸得那口气还未吐出时,已经稳稳坐在他腿上了,缓了片刻,嘴上不饶人道:“你熟稔的像是日日抱人上树一般。”
她个子在女子之中不算矮,浑身却没个二两肉,陈鸣和约莫着还没有练兵房的双头铁锤重,抱起来确实轻松。
他自是不敢这般说,伸出左手,露出腕间的红绳,哄道:“日日挂在你颈间的红绳,到了我腕间就不识了?”
那红绳原本挂着叶氏的信物,她那日将玉给了李承嗣,未曾留意红绳掉在何处,哪里知道竟被他捡了去。
如今想来,她确实还未送过他何物。
腕间的清水镯子不合适,朱钗玉环都是女子之物,他腰间只挂着一个匕首,从不带玉佩香囊之类,就连束发的发冠都是暗卫统一配备的。
陈鸣和见她将自己看了一遍,又看向他,上下一通打量,继而蹙眉思索,比看‘诗经’的模样还要正经几分。
他摊摊手,故作无辜,“再未藏什么了。”
李凤鸾看他一副任人鱼肉的模样,好似自己在轻薄他,“我可没有想入非非,只是想送你什么,却又不知送什么好。”
他目光定在她耳下的一点红樱,金丝裹着红宝石的小巧耳饰,娇俏又贵气。
她抚上耳尖,“你喜欢这个?”
说着就要摘下,却被他拉住手腕,他问她:“你可知送男子耳环是何意?”
她不解,“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他轻点在她眉间,笑道:“是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珰。”
看着那双映着自己面容的黑眸,他放慢语速,温柔道:“是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
她更不解,“那送你更没错了,为何拦我?”
他解开她束发的绸带,眼神落在她面上,“今日想要点别的。”
她今日梳的围髻,挑心簪别着珍珠串,绕在发髻前,背后的长发没了绸带的束缚,散落开。
“嗯?”她回首望了眼地面,耳尖映着红缨色,“在这?”
陈鸣和哑然失笑,月事未去都这般不安分。腰间匕首滑出,带落一绺秀发,落在他掌心。
他从胸前拿出锦帕,将秀发包裹好,又塞进胸前的衣襟内。
“嗯?”李凤鸾这时才明白过来,“就这……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