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顾念安的质问,陈清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晦暗不明,仿佛被突如其来的风暴搅扰了内心的平静。她那精心修饰的柳眉轻轻蹙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却又迅速被一层薄薄的伪善所覆盖。她故作焦急地用绣着淡雅兰花的手帕捂着胸口,那手帕随着她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摇曳,更添了几分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与无奈:
“林小姐,我本无意为难于你,只是不忍见老师那倾注心血、字字珠玑的随手之作,被无知之人拿去欺世盗名,你怎的如此出言不逊,全然不顾及我等对学的一片赤诚之心?况且,家师一生著作等身,篇篇皆是心血凝结,我又怎么可能如同背诵经般清楚地记得每一篇写了什么具体内容?你如此咄咄逼人,莫要欺人太甚,伤了这坛的一片和气才好。”
她边说边轻轻摇曳着手中的团扇,扇面上绘着的仕女图仿佛也在为她的言辞增添几分哀怨之情。陈清的眼角适时地泛起了红晕,泪光在眼眶里打转,却又不肯轻易落下,那份拿捏得恰到好处的脆弱,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人群之中,不乏有被陈清这番言辞所打动者,他们或低声议论,或点头赞同,似乎都被她那深情并茂的表演所说服。然而,顾念安却不为所动,她的双目如同寒星,紧紧锁定在陈清那张看似无辜却又暗藏机锋的脸上,眼神中既有愤怒也有失望,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达人心最幽暗的角落。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是对虚伪最直接的反击,也是对自己信念坚定不移的体现。在这纷扰的人群中,顾念安坚守着自己的立场,拒绝被任何狡辩之词所动摇。
人群中也有人附和着陈清的言论,但顾念安却仿佛置身于喧嚣之外,对她的狡辩之词充耳不闻。她的双目如同寒星般紧盯着陈清,那眼神中既有锐利也有不可动摇的坚定,直言道:“那就巧了,记不清楚所有的内容,却单单记得第一首作品!这究竟是我在骗人,还是你在刻意污蔑,企图掩盖真相?”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句句有力,如同冬日里的一缕寒风,穿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此时,江寒影也迅速反应过来,她身姿轻盈,快步走上前来,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就是就是!如果仅仅只记得第一首作品的话,那这份‘记忆’也未免太过巧合,太过刻意了吧!”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几分不屑,仿佛是在嘲笑陈清那拙劣的谎言。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气氛愈发紧张的时候,最开始对顾念安诗作啧啧称奇的老者突然高声发话。他身形魁梧,须发皆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
老者的出现,如同一股清流,瞬间平息了这场纷争。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仿佛在无声地告诫他们:真相只有一个,不要被谎言所蒙蔽。而顾念安,则在这一刻,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她知道,只要心中有光,黑暗终将无处遁形。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气氛紧张得仿佛一根即将断裂的弦时,最开始对顾念安那首意境深远、字句珠玑的诗作啧啧称奇的老者,一位身着华贵却又不失儒雅的深蓝色长袍,头戴玉冠,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突然高声咳嗽了一嗓子。那咳嗽声浑厚有力,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原本喧嚣的厅堂内,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众人纷纷闭上了嘴巴,静得连窗外偶尔传来的叶间细语都清晰可闻。他们屏息以待,目光中满是敬畏,毕竟这位老者可是当朝太傅,学识渊博,德高望重,其一言一行,皆能撼动朝野。
“都闭嘴!一个一个!真是丢人!”老者的话语如同冬日里的一记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心头。他的声音虽不高亢,却字字铿锵,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接着,他的目光如炬,直射向人群中一个面色阴骘、身着锦衣华服的青年——陈清,“陈家世代清流,以诗传家,忠孝节义闻名遐迩,居然出了你这么一个心如蛇蝎的人!为了一己私欲,不惜构陷他人,真是家门不幸,辱没了先祖的清名!”
老者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字一句切割着陈清那虚伪的面具,也深深刺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众人闻言,登时瞪大了双眼,有的震惊,有的愤怒,有的则是难以置信。
按照老者的意思,难道陈清真的处心积虑,故意栽赃陷害林家小姐?
厅堂内,气氛一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