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枝一掌接着一掌拍在东方既白的胸前,皆被他轻而易举地化去,不但没有丝毫作用,反而被他死死禁锢在两臂之间,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
甚至因为贴得太过紧密,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任何供明月枝发挥的余地。
明月枝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这个动作有多暧昧多黏腻,多么不清白。
她瞪眼看着山上远去的云雀,蓦地生出一种无望来。
她快要被东方既白算计死了。
她当初就应该直接将那条半死不活的蛇交上去。
也不知道她背后的来人是谁,她只希望千万不要是师姐。
胸前没有空间,明月枝便将两只手绕到了东方既白的背后。灵力不管用,明月枝便改用指甲使劲拧住东方既白腰间的软肉,又掐又挠。
然而无论她换了多少姿势,用了多大劲,她依旧被他锢在怀里,唇齿相贴着。
柏子香充斥鼻腔,素来冷寂古朴的味道仿佛也在这种古怪的动作里糅杂出了一种旖旎的意味。
东方既白盯着面前明净如水的一双眼,依旧冷冷淡淡,水面没有泛起一丝涟漪,冷硬得像一块坚冰。
不知怎的,他竟然起了捉弄之心,采撷似地咬住了她的下唇,细细琢磨,慢慢吸吮,想瞧见这明净水底的一丝裂纹。
然而明月枝心中毫无波澜,只当自己被一只狗咬住了嘴巴。
大脑倒是飞快运转,在想她要如何解释。
直到血腥味在两人舌唇相接处弥散开来,东方既白才松开明月枝的唇,恼怒似的往明月枝的腰间掐了一下,舔了舔被她咬伤的唇。
方才交缠过的唇齿间呼出热气,擦过明月枝的耳际,指尖在她的发丝中穿拂而过,宛如情人之间的亲昵。
明月枝听见他低声道:“利用完了,就想摆脱我。明月枝,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下唇摩挲的痛感依旧在,明月枝看着眼前神色清明的人,心中又骂了一句狗东西。
“阿枝…”很熟悉的声音,也很生硬,还有几分惊慌失措。
明月枝在僵硬中转过头,不出意外地看见了一身玄衣的南清骊。此时她的脸色阴沉如水,眼神凌厉得像是要将东方既白活剥了。
还不等明月枝开口应对,南清骊的玄霜剑便已出动,寒光闪过明月枝的眼睫。再睁眼时,玄霜剑影带着灵力逼近眼前,剑尖直指她身后之人。
“放开她。”玄色衣袍无风自鼓,周身的灵气泗动,南清骊怒目看向东方既白,满是杀气。
冰冷剑意劈向东方既白面门。
东方既白掐着明月枝的腰际往旁边一侧,掌风同时出击,发出金玉相击的声音,随即那道凶猛剑意便化为无形。
明月枝被他牢牢扣在怀中,他贴在她耳旁,声音愉悦地说道:“你师姐好凶,就是不知道她对你会不会一视同仁?”
转头便冲着南清骊笑得和如春风:“师姐怕是有所误会,卿卿与我情投意合。”
说罢指腹擦过明月枝的面庞,轻柔地抚弄刚刚才亲吻过还有些红肿的丹唇。看向明月枝的眼神柔情似水,端的是风月无边,旖旎无限。
仿佛明月枝早与他珠联璧合,珠胎暗结。
“……”
明月枝脸上瞬间漫出一层血色——气的。
如果怒发冲冠这个词可以具象化,明月枝觉得自己此刻的头发应该可以直接戳穿东方既白这个狗东西的头颅。
无数个愤懑的问题一时间全部堆积在喉间,她被憋得喘不过气来。
比如狗东西能不能将他的狗爪子从她的唇边移开?比如他的狗眼睛能不能不要这么犯抽?比如他的狗语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缠绵悱恻?
比如他为什么要称呼她的师姐为师姐?他们什么时候情投意合了?
再比如,卿卿又是在叫谁?狗的语言为何如此恶心?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她说不了话?狗东西的口水是不是有毒!
这条毒蛇!
今儿这一遭,属实是她被毒蛇迷瞎了眼。
原来竟会觉得这狗东西可以相交。
明月枝一时间百感交集,却因无法言语,只能盼着眼中的怒火可以化成实质将眼前这张颇能欺世盗名的脸炸得开花。
东方既白垂眸见着手里这丫头的两只眼已然被气成了斗鸡眼,非但不觉得是威胁,反而满意地勾了勾明月枝的下巴。
微微勾起的嘴角昭示着他的心情非常之好。
而与此同时,明月枝再次发现了不对劲。她之前一直背对着坤清峰,没有瞧见。
方才东方既白与师姐的一番打斗,她移换了位置,却正好能瞧见坤清峰,这才见到那头冒出来的汩汩黑烟。
山下早已沸反盈天,因着东方既白之前在炎天石上布了一个隔绝外界的结界,她竟然半点声响都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