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母哭天抢地的扑过去, 一拳一拳的狠狠砸在杨晓军的身上,“你这个混账东西,我真是白疼你了,去惹这么一身脏病,我死了还有什么脸去找你爹!”
杨晓军避无可避,面对这个几乎要发疯的娘也是没辙,蜷着身体步步后退,还不忘呛回去:“我是你亲儿子, 你居然狠下心让我去死,我爹要是泉下有知也不得安生!”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你爹, 你跟我回家, 再也不要出去见人。”杨母说着,作势要去拉他。
杨晓军满脑子都是刚才自己母亲说的那句“就这样让他死在家里”,一时之间,对疾病的恐慌,来自母亲的愚昧冷漠以及身处警察局的不安交杂在一起,让他变得异常极端。
杨晓军一把推开杨母,杨母没料到,毫不准备的一屁股摔在地上, 扶着腰直嚷嚷。
而杨晓军,一把将桌上的玻璃水杯摔在地上,弯腰捡起一块碎片, 往自己手臂上一划, 鲜血瞬间溢出来, 流了一手臂。
杨晓军面色狰狞的向在场的人靠近,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样子,“你们一个个都要去死,老子就算死也要拉你们陪葬!”
沈琰一把拉起坐在地上杨母,护在自己身上,步步往后退,“杨晓军你别冲动,我们都还没有确诊,有可能你什么事都没有。”
“你少骗老子,老子没得艾滋你们躲什么。”杨晓军扬了扬自己满是鲜血的手臂,“是你们逼我的,都是你们逼的!”
劝慰已是无用。
沈琰瞥了眼旁边的审讯员,发现他手指还有创口贴,面色一沉,“你手上有伤口?”
“是啊,昨天切菜不小心切到了。”
“别靠近他,你俩往后退。”
杨母刚才跌倒,手碰到了椅子尖角,身上也是有伤口的。
杨晓军的血触碰到他们任何一个人的伤口,那都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就算没有确诊,那也存在可能性。
沈琰不动声色把整个屋子打量了一圈,发现另一头的墙角立着一根木棍,决定赌一把。
他一边往另一头走去,嘴上故意说些话吸引杨晓军的注意:“你有种就过来,我帮你看看,你有没有得艾滋。”
“少他妈放屁,你看得出来个鬼。”
沈琰见他脚步停下,顺势添了一把火,抬起自己的手端详着说:“你不是想同归于尽吗,来啊,往我这边走,正好我上午手术,手上割了个小口。”
杨晓军满脸戾气,朝着沈琰冲过去:“这是你自找的。”
“沈琰,不要——”
“砰——”
一瞬间,两道声音同时在沈琰耳边响起。
秦司漫一脸惊恐的推门而入,看见刚才还如同死神一般宣判沈琰死刑的杨晓军,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而离他不到半米的沈琰,手上还保持着挥动木棍的姿势。
杨母看见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儿子,哭着就要冲过去抱住,沈琰眼疾手快,丢开木棍拦了下来:“你别靠近他,这里都是血,你手上有伤口会感染。”
“我的儿啊,这都是作的什么孽……”
杨母跪倒在地,想碰就不敢碰,哭得险些岔了气。
场面一片混乱。
刚才被吓得只敢在外面看热闹的几个警察,见终于消停下来,带上口罩和手套把杨晓军拖了出去。
沈琰对身边的审讯员说道:“带她出去,冷静一下。”
这医生胆子大得还真是不要命。
审讯员暗自感叹,弯下腰,扶着满脸泪痕的杨母走出了屋子。
秦司漫这才回过神来,心有余悸的拉着沈琰的手四处看,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红了眼眶,“你要死啊,逞什么威风,你以为自己是盖世英雄来拯救世界的吗,你手上有伤口还去靠近那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