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李怀德的办公室里。
在外威风凛凛的李副厂长,此时正黑着个脸。
他本以为陆刚的事儿,就这么遮掩下去了,毕竟人都死了,想必也没人追究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就在昨天,不知道谁给他举报了,好在他及时有准备,上面的领导才没有怪罪下来。
只不过,和他关系不错的领导暗示他暂避风头,能让权的,就先让一让,免得对方再动手脚。
这一来,后勤处副处长的位子,他势必是要让出来了。
李怀德点了颗烟,烟雾缭绕,遮掩住他难看的脸色。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陆刚给他留的陷阱,或是他对手的阳谋。
只是,如今陆刚死了,一个死人对他又能有多大的影响。
此时,他既不甘心,又有些庆幸。
还好陆刚死了。
否则,他失去的,就不止是这些了。
他思索许久,等到烟灰烫到指尖,方才晃过神来。
于是,等到晚上下班时,李怀德罕见地回到了单位所分的干部住房里。
那是个楼房,李怀德不喜欢那种环境,便经常独居在外。
只是,如今特殊时期,他该回去避避风头了。
沈小毅回来了,李放是第一个见到他的。
车站人来人往,李放站在不远处,等待着沈小毅的到来。
之所以他来接站,完全是因为沈小正去和齐芸约会了,他只能代劳。
“这呢,放子。”
沈小毅冲他挥了挥手。
他穿着一身将校呢军大衣,脚上踩着干部皮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左右手各一只皮箱。
李放眼尖,注意到沈小毅手上又戴了一块儿新手表。
“沈哥。”李放接过他左手的皮箱,笑着打了个招呼。
再一扭身,发现沈小毅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
那人国字脸,年纪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戴着黑框眼镜,长相和善,穿着朴素。
“放子,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祝伯言,你叫祝哥就行。”沈小毅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介绍道。
李放客气地打招呼道:“祝哥好。”
祝伯言先是打量了李放全身,而后盯着他的脸说道:“气度非凡,命格奇异也。”
李放听他说话,愣了一下。
沈小毅听完,尴尬地咳嗽了一下,跟李放说道:“你祝哥祖上是那个,钦天监的,他平时爱读易经那个没有什么迷信不迷信的,你就随便听听就行,不要当真哈。”
祝伯言伸出手和李放握手,随和地说道:“同志莫怪,我就是随口一说。”
李放看着他仙风道骨的模样,嘴里却叫着同志,突然感到一种违和感。
三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
“李怀德前两天可能是被举报了,这几天安静的很,我见了他一面,他似乎是放弃那个后勤处副处长的位置了。”
李放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