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锦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了:“哥,你是我亲哥吗?”
苏云眠面上冰雪一般的清冷淡漠,漂亮狭长的眼睛却仿佛在看一个智障:“是谁给你的错觉以为我是你亲哥?又是谁给你的勇气问我这样的问题?”
那种看智障的眼神,苏忆锦莫名想到了一句话:是不是亲哥你心里没点数吗?
苏忆锦:……悲伤辣么大,扎心了,兄长大人。
苏云眠顺手掐灭了烟卷,修长漂亮的手指向着屋内一弹,烟蒂正好落进了烟灰缸中,同时从眼尾云烟般的一眼,淡淡道:“你不要?”
苏忆锦立刻双手抱紧了饼干,生怕兄长大人直接扔垃圾桶里了,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要要要!”他哥给他的东西,哎嘿嘿,必须珍藏啊。
……苏家为何会有这样的白痴?这么想着苏云眠完全无视了堂弟笑成了二傻子的表情,毫不客气关上了门,用实际行动表示送客。
还沉浸在喜悦中的苏忆锦面对着冰凉的大门苏忆锦式懵逼脸:……哥?你要不要这么冷酷无情?
还在石化中的苏忆锦听到了一声十分清脆动听的笑声,他木木着看了过去,白金色长的少女歪着头笑的眉眼弯弯,像极了一汪清甜的水。
苏忆锦咳了一声,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样的画面被其他人看到……苏忆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正要说自己回去上课了,庐砚秋却在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腕,迫不及待追问道:“他是你哥?”激动中有点怀疑,毕竟眼前的少年虽然俊美,但和青年没有丝毫相像的地方。
苏忆锦啊了一声,一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问,一呆,但还是乖乖道:“对、对啊,我堂哥。”说到这里苏忆锦又忍不住一笑,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的堂哥会是这样的人。
就见面前的眼镜男人以及身后的少女眼睛都是一亮,庐砚秋急道:“那你堂哥他叫什么名字?”
一说到兄长大人的名字苏忆锦眼顿时一亮,因为他最喜欢的名字第一就是兄长大人的了,最有意义的大概是自己的名字。
因为……忆锦啊,满是老爹对母亲的思念和爱。
家里就有一本有关他母亲的相册,长的女子笑容虽然清浅却温柔到足以温柔了岁月时光,第一次看到母亲照片时苏忆锦还小,但第一次见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他的母亲是最美的人。
苏忆锦又是一笑,虽然没有相处很遗憾但一点也不觉得痛苦,他挠了挠头回答对方的问题:“我哥啊,姓苏,名云眠,取自质诗词和韵奉寄二中的‘日落鱼庄听雨坐,风微草阁看云眠’。”
他笑眼弯弯去问其他人,一脸快说是的骄傲表情:“是不是好听?”
有关兄长大人的名字来历,他自然有所耳闻,听说当年为了替兄长大人起名愁坏了所有人。
要求不高也就是要好听、也要写出来好看、还要简单更要有内涵。
所以为了兄长大人的名字一家人字典翻了无数遍,研究了一个又一个的好名字,什么自清、望舒……一个又一个排除,终于取了这个名字。
这句苏姥爷唯一记了一辈子的诗词,苏姥爷认为最美的诗词化成了兄长大人的名字。
——日落鱼庄听雨坐,风微草阁看云眠。
庐砚秋自然听过这诗,他记忆力一流竟然如今还记得清楚:我爱虎头公子贤,高怀历历泻长川。酒尊花底分秋露,茶灶竹间生白烟。日落渔庄听雨坐,风微草阁看云眠。西凉进士曾留别,应说相逢十日前。
苏云眠……云眠。
是真的好听。
某个黑长的“女子”低着头微微笑了起来,眼瞳是一只猎艳血色一只粼粼如海,唇角笑意难得温软,苏、云、眠……千万个汉字中唯一爱的三个字。
一笔一划写出都让人觉得……十分幸福和幸运。
沈千衣满足的叹息了一声,一只手抚上了修长的脖颈,修长苍白的手指下是一条暗红色的疤痕。
眉眼弯弯的模样让不小心看到的学生们不由激灵灵一抖:沈老师怎么又突然这个表情?她又在想什么?沈老师果然是神经病吧?
沈千衣单手支着额头通过耳钉听到那边的少年接着道:
“大伯他们希望我哥就如身在世外桃源一般,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不为外物所累、不为外人所扰。”
庐砚秋不由叹道:“何其困难。”人生在世,大多数人是想要身处世外桃源,闲云野鹤一般生活。但总是为种种所累,有太多放不下的,隐居山林只是少数人所为。
苏忆锦耸了耸肩,没什么感慨:“还好吧,要看个人怎么觉得。正如心不清静即便皈依佛门也难得清静,若是心静如水,那么身处闹市亦是悠闲自得。”
他眼里带笑,于是就连吐槽都带着说不出的喜欢亲近:“而且我哥他不应该说是闲云野鹤更应该说孤云独鹤吧。他压根就没在乎过任何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