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家，简阳因心情沉重，跳舞时无法专注，脑中不时出现封晋初抱着秦旸走出来的画面，耳中还回荡秦正和教育人的话语。 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秦旸的自杀对她触动很大，她隐约觉得秦旸自杀或多或少与自己有关联。所以，出于模糊的自责和对死亡的畏惧，她才主动为秦旸买花买水果、准备病号餐。 诚如，秦董所说，若感情里夹杂着一个人的生命，这份感情就太过沉重了，她负担不起。 思及此，简阳360°飞旋到第七圈时，左脚右脚打架，她不可控地摔倒在地。 在门口看了五分钟的秦州和封晋初，几乎是同时说话。 “简阳，没事儿吧？” “阳阳，你怎么样？” 封晋初从听到简阳的舞蹈配乐就头疼得不行，他唤一声，动作滞后几秒，秦州已经先于他上前，“怎么样？” 简阳摇头，“没事，有侧脚踝受过伤，高难动作两条腿力量不均匀才会摔。” 秦州抱起简阳往床边走，简阳自然而然圈上他脖子，封晋初看着两人熟稔的动作，感觉她们这样的动作不是做过一次两次，像是做过十次二十次，才会这样自然。而前两分钟还站他身边有气无力的人，现在却似生出了无尽的力量。 秦州把简阳往床边放时，封晋初疼痛的脑海浮现昨晚秦州抱着简阳没穿衣服的画面，眼睛有些不适，他转身走了去拿那医药箱。 秦州放下简阳抬头看封晋初 不在，知道他去取医药箱，就坐着没动。 简阳脱掉舞蹈鞋，卷起裤脚来看脚踝，“就是有点疼，没什么事。” “还是得用红花油揉一下，否则明天痛感更明显。” 封晋初进门，把医药箱递给秦州。秦州没接，让出位置，抬抬自己有伤的手，“你来。” 封晋初没话坐下审视简阳脸脚踝，上手一捏。 “疼，疼！”简阳手抓上封晋初小臂，“小表舅，轻点啊！” 封晋初皱眉，“我没用力疼成这样，该不会是骨折了吧？” 简阳摇头，“不能。跳楼、车祸两次重大外伤伤的都是这侧脚踝，偶尔走路崴脚、锻炼累到、阴天下雨都会疼，这伤得跟我一辈子了。” 封晋初心下一沉，他掌心倒了药油再去揉按简阳脚踝，简阳更是疼得龇牙咧嘴叫苦连连，“啊，疼疼，小表舅疼死了！小表舅轻点啊！” 封晋初抬头看额头冒冷汗的简阳，手上力道是一点没减，“不知道爱惜，明知有伤，还跳强度那么大的舞！” 简阳疼得手紧抓着床单，“我不是想练好了，跳给你看嘛！那年东安下最大那场雨，你去接我，我们在舞蹈教室避雨，我给你跳的这个舞！”她说完细看看封晋初，“看完，有想起什么吗？” 封晋初摇头，“虽然没有记忆，大脑却是有反应的，头疼。” 简阳听这话，仿似是说她令他头疼，她心里不舒服。扭头看看秦州，“秦医生，我小表 舅的治疗需要我怎么配合？在这能做吗？若是可以，我想早做完，早回东安。出来的日子不短了，有点想家。” “可以先做周边调研。”秦州眼看简阳白嫩嫩的脚踝被封晋初揉红，“晋初，我看差不多了。” 封晋初停下动作，审视这简阳脚踝，看着还算满意，收起医药箱去洗手。 秦州开启工作模式，“我们去房，我好做记录。” “好。” 简阳站起来，秦州想扶，她摆摆手，“能走。” 她一瘸一拐边往房走边问，“做完这个我就可以回去了吗？” “嗯。” 简阳听秦州应得随意，特意强调，“我是说，回东安。” “那么急吗，回去有事？” “没事。”简阳说得不走心，“想到你妹妹自杀，你爸爸说那些话，我一天都不想在这待。” 封晋初后跟过来，“不想待，我就买票，明天我们回国。” 简阳回头看看他，没话。 秦州跟着附和，“我也一起回去。” 简阳再看看他，也没说话。 几人到房，简阳坐在两位A+工坊研究员对面，看秦州翻开纪录本，调试录音笔，下意识清清嗓子。虽然，之前安靖源家庭治疗时这操作她见识过，这次却莫名的紧张。 秦州准备工作做好，“可以开始了。” 简阳说话有意不看封晋初，“简阳，25岁，健身教练。我和封晋初的故事很短，短到我5分钟就能说完。高二那年春天，程姨把他带到我家 ，起初我们之间的交集只在于每天急火火的早餐，后来除了早餐，多一项晚自习接我回家。因为，常有男同学放学等我一起回家，我爸爸不放心，每天都会去接我，有次爸爸没空换成了封晋初，从那之后到他走前接我放学的人就没变过。” 简阳望着虚空想起那些两人一起走回家的画面，还觉温馨。“那时学校抓早恋，若在校门口遇到教务处老师，我就说他是我小表舅；若是遇到特别爱缠着我的男同学，我就说他是我男朋友。大概就是因为'男朋友'，这样的说辞被同学传到我爸耳朵里，我爸误会了才会赶他走。其实，我并没有早恋，充其量只是暗恋。” 简阳攥攥手，“封晋初走，我和他的高中阶段就结束了。” 封晋初皱皱眉，不该如此简单。他记起，自己在冬至夜说，她给他跳舞那刻，对她动了心！ 秦州看眼封晋初，“你跳楼是怎么回事？” “跳楼。”简阳犹豫几秒，“那是他走之后的事。我气我爸爸赶走小表舅，和我爸爸吵架，被他锁在东山别墅的房间里。我负气，就从三楼跳下去了。” 秦州也皱眉，“只是这样吗？” 简阳看看他，“和封晋初有关的，只是这样。”她不想封晋初难堪或是有心理负担。 秦州盯着简阳宁静的水眸看，她深棕的眼瞳里深藏着暗流。 封晋初迟疑着去握简阳手，“阳阳，你没有说实话！都说 出来吧，我想知道。” 简阳转眸看封晋初时，眼中有一丝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