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同你说过,纳栖若为妾是为了报恩,此事也是你同意了的,可之后你从中作梗,让栖若只能委屈做个通房,好,此事我不同你计较,只盼着你身为主母,能有容人之量。可你呢!你见不得我对栖若好,你对栖若心存嫉恨,总觉得她欠了你的!现在竟然使出这般下作的手段去害栖若!你,你简直心如蛇——”
眼看着谢景行越说越口不择言,谢老夫人惊得当即起身打断了他:“景行,此事不是你想的这样,送走林氏并不是....”
“侯爷此话差矣。”
姜清月平静开口:“林氏做通房不是因为我从中作梗,而是因为她身世不正。若她清清白白的进府为妾,我必然不会阻拦她做姨娘。此其一。”
“林氏对侯爷有恩不假,可正如当日王太傅所言——世间报恩之法千千万万,侯爷若是想赠与恩人万贯钱财,我身为妻室必然倾囊相助。侯爷若是想予她曲亭侯府的门路——那莫说是一个曲亭侯府,就连我这公主皇女的身份,也甘愿为她所用。”
“可侯爷的报恩之法,是把人带回来,做个连妾室都不如的通房。”
“寄人篱下,卑躬屈膝,即使被冤枉了也只能认栽。”
“倘若此乃报恩,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此其二。”
无视谢景行逐渐铁青的脸色,姜清月继续说道:“我从未有意针对过林姑娘,可不知为何,侯爷似乎总觉得我很厌恶林姑娘。”
“说我嫉恨她?荒谬,她林栖若一个无儿无女的通房丫头,有什么值得我嫉恨?”
“侯爷,你说,她到底有什么值得我嫉恨?”
“还是说侯爷有事瞒着我?那林氏有我不曾拥有之物,值得我劳心费力去嫉恨她?”
说到最后,谢景行的脸色已然惨白。
对上姜清月犀利的神色和目光,他几乎是下意识别过头去。
“清月,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总觉得清月最后几句话,似乎话里有话。
她好像在诱他承认什么似的。
他怔怔然许久,终于还是垂下头去。
“清月,是我对你不住。”
“可是栖若,她实在不该受此无妄之灾....”
她原本是不该受此无妄之灾,可她助纣为虐,偷天换日,就算真的被发卖,也是她罪有应得。
姜清月这样想着,却是没耐心再同谢景行说话。
谢景行仍在锲而不舍的问:“所以清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把栖若送去哪里了?”
这时,谢老夫人终于在一旁尴尬的开了口。
“景行,你能不能给我个说话的机会....”
谢景行朝她望去。
谢老夫人满脸无奈:“林氏是我做主送走的,和清月无关。”
“清月回府的时候,林氏就已经走了。”
.....
这下,谢景行也有点尴尬了。
他扶了扶额,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得问了一句:“栖若被送去哪了?”
“东市,那个姓王的人伢子....”
话还没说完,谢景行就已经飞跑去了门外,消失的无影无踪。
屋里几人面面相觑。
谢老夫人率先开口,语气十分歉然:“清月,你别计较景行那些浑话....”
“无妨。”姜清月简单说了一句。
老夫人也只好不再说话了。
又过了约摸半个时辰,谢景行的小厮一路跑了进来。
他抹了抹头上的汗,想了想,还是决定和夫人讲:“夫人,侯爷找到那人伢子了,但人伢子不肯放人....”
“要多少?”
小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要五百两。”
“这么多!”谢老夫人惊呼一声:“他们怎么不去抢!”
姜清月面无表情:“去账簿上支,算侯爷的。”
小厮领了命,下去了。
谢老夫人欲言又止,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