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全场出现了更深,更久的沉默与寂静。
几乎所有人都呆滞了神色,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位素来风轻云淡,体面端方的熙和公主,此刻通身凌厉,毫不留情打在了谢景行的脸上。
大理寺卿坐在最上方,把底下所有人的神情都尽收眼底。
自然也看到了谢景行眼中,那一抹一闪而过的错愕与阴毒。
他飞快的跑下大堂:“侯爷,公主,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姜清月才懒得跟谢景行好好说。
她冷冷的撂下一句:“事已至此,你好自为之。”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坐席上。
谢景行更是不可能有话好好说。
他捂着自己肿痛的双颊,尚且有些没反应过来。
及至脸上的刺痛隐隐传来,这才拉回了他的思绪,提醒他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打了,而且还是被一个女子打的。
他耳边嗡嗡的,只觉天旋地转,脸上的刺痛感越来越深,颜色越来越红,不知道是被打的红,还是羞恼的红。
大理寺卿觑着他的脸色,当机立断做起了和事佬:“侯爷别生气,别生气,好男不和女斗,公主她也不是故意的....”
大理寺卿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反倒更如一记耳光狠狠抽在了谢景行的脸上。
他是好男不和女斗吗?他是压根斗不过?
哪怕众目睽睽之下被打了?他没有丝毫还手之力不说,甚至只能在众人或打量,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下走回自己的坐席,羞恼难当却无可奈何。
见谢景行忍着没发作,大理寺卿这才松了一口气。
若是在他的地盘,公主和驸马当场闹了起来,这才是真让人有理说不清。
因此他放下心来,感激的看了谢景行一眼,庆幸他没让在自己的地盘上出差错。
不然熙和公主若是有那么一丝丝的闪失,他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回到了主座之后,他理了理心绪,恢复了那般淡漠严肃的神色。
“堂下何人,所求为何?”依着规矩,他询问道。
姜清月朗声,声音清和:“民女姜氏,是姜朝皇帝与皇后之女,曾在谢家为主母,如今状告谢家家主谢景行,宠妾灭妻,枉顾人伦,草菅人命,十恶不赦,罪不容恕。”
姜清月一口气说着,细数谢景行的罪状,大理寺卿不由得又是一阵冷汗涔涔,
好不容易姜清月说完,他忙又问谢景行:“堂下何人?所求为何?”
谢景行面无表情,几乎是挤着牙缝,一字一句:“曲亭候谢氏,家父是前曲亭候,家母是江南织造千金。如今被姜清月一纸诉状,状告此处。”
两人你来我往,激烈交锋。
大理寺卿摸了摸额角的冷汗,再次开口道:“现下由原告先陈述案情,把事实一五一十说清楚。陈述期间,被告需静听,不得打断,不得交头接耳,不得不遵法庭。”
大理寺卿宣告了法庭纪律,谢景行与姜清月二人均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而后姜清月清了清嗓子,便开始有条不紊讲述其案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