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的眼神看看客厅的电视,看看桌子上的水果盘,就是不看吴笙,去长沙其实是去盘口查账办点事,但他想着吴笙最近也没事,不如跟他一起去长沙,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礼物送给她,但如果吴笙不想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吴笙坐在沙发上想了想,就平静地答应了这件事,她说反正去哪里不都是个去,这又有什么区别的。吴邪得了便宜就卖乖,笑嘻嘻地给她画大饼,说明年去欧洲转一圈,巴塞罗那和巴黎是要去的,我们到时候去看意大利的海,听说景色很不错。
结果这个饼到最后也没让吴笙吃上一口,到了长沙也是,还没落地的时候吴邪在飞机上跟她追忆往昔,说自己跟着她来长沙玩的时候就知道她对自己早就图谋不轨了。
吴邪说的图谋不轨是一个含义,但是吴笙对他确实图谋不轨又是另一码子事,但是吴笙不同他说真相,只是坐在飞机上笑,然后又轻声说我之前来过长沙。
吴邪恍然大悟哦哦是你姑姑的原因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爸妈和哥哥不来,你姑姑也不来吗?
吴笙喃喃道:“她去了很远的地方,一时半会回不来。”
她又对吴邪笑笑:“不过她知道我和你结婚,会很开心的。”
吴邪握着她的手温声道:“我也会让你一直开心的。”
开心的有点早了,话说得也有点早。从飞机上一下来吴邪和吴笙就被长沙的伙计接走了,住的地方是吴邪挑的,以前是个公馆,后来让吴三省买了下来,。
晚清院落式楼房,石大门内有小天井,木构楼梯与地板,青砖黑瓦白粉外墙。
吴邪揽着她上楼的时候还有些得瑟道:“这是民国时期的一栋老建筑了,当年夕大火仅剩不多的一栋,长沙公馆你知道吗?”
他一边低声跟她说,一边哄着她上二楼,态度亲昵暧昧,贴在她耳边,谈吐之间带出来的气息在长沙的阴天下打湿了她的身体,“以前的时候,长沙和长沙周边集镇官员的私宅被称为官附,俗称公馆,民国时期的豪华民宅也被称为公馆。”
他对于建筑上的东西信手拈来,兴致勃勃地跟吴笙介绍着:“早期公馆外墙多青砖清水墙,墙体由薄砖斗砌填土或者用大砖眠砌,后期就都用机制红砖代替青砖了。”
二楼是卧室,屋子里放着一张好大的拔步床,吴笙以前只在上见过,乍一看见很是好奇的走过去看了看,吴邪就跟在她身后问她:“喜欢吗?”
吴笙看着这拔步床上雕刻的花纹,眼睛闪闪像碎星,“好漂亮的工艺。”
吴邪靠在墙边,笑道:“明代晚期的时候,在江南一带的富庶地区流行千工拔步床,这种床是家族富有,地位显赫的象征。”
“这样精致的花纹,在生产力不如当下的明代晚期,确实确实能够彰显财富和地位。”吴笙扭过头看着吴邪,眨了眨眼睛,“你搞过来的?”
“这房子是我三叔的,我这两年又整修了一下。”吴邪站起身,走到吴笙身前,拉住她的手,“你知道拔步床还代表着什么吗?”
“是什么?”
“一些大户人家,会将架子床和拔步床视作婚床,考究一些的叫千工床,顾名思义是一天一工,需要三年多才能制作好一张婚床。因为婚床不仅是主人休息的地方....”吴邪握住了吴笙的腰,她的腰肢还是犹如那年在东北他诧异的那样细,让他怀疑吴笙的肠胃是不是比别人的短,否则她的腰肢腹腔怎么能放下,结了婚和他同吃同住依旧如此,但好歹脸上终于饱满了许多,不再一眼望去感觉她要被风吹走的可怜模样。
“还是传宗接代..做那种事的神圣家具。”他轻含着她的耳垂喃喃道,“看见床两边雕的莲花莲蓬了吗?是祈求连生贵子的意思...中间雕的和合二仙,象征家庭美满...”
“.....夫妻,恩爱。”
拔步床上挂着浅色的床纱,雾雾朦朦地将床里的春色轻轻隔住,木窗微微敞开着,夏风从外面灌进这个二楼的卧室里,轻抚着床纱飘飘荡荡,带着这张床也轻微地颤动着,室外阴天,有风掠过院子里的参天大树,树叶飒飒作响盖过了二楼传来的奇怪声音,又是痛苦,又是欢愉。
在拔步床上睡一觉很是舒服,吴邪无梦到晨光熹微时自然醒,今日长沙依旧是阴天,木窗外的光线不好,他睁眼时只能先看到一个蒙蒙胧的影子站在拔步床边上的梳妆台前,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吴笙。
于是吴邪便侧头打量着她,她的眉峰带点少年的英气,眼睛圆滚滚的如同一对黑珍珠,鼻头有点圆钝的,肉嘟嘟的圆唇,嘴角却是锋利的一道弧线,像她绘画时锋利的笔触;她穿了一件豆绿色的窄身无袖旗袍,上面随意地撒着深蓝色的玉兰花枝,高洁与欲望纠缠,掉进去,就是个不见底的水潭,低低的下摆,短短的开衩,前后四条收紧衣纹的腰线,喘一口气也是不能够,长沙清晨熹微中,回首看着他,勾的他神魂颠倒。不用言语,自有人心甘情愿地将身心都交予她的手上,任凭发落。
她步履款款地走到他身边,吴邪伸了手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两个人栽倒在床铺上,吴邪□□的肌肤同她露出来的白嫩皮肉紧贴着,在长沙的夏天里有些汗津津的,他看她脖颈处被领子遮了一半的红印,像是雪地里缀着的一朵红梅,他心里清楚,这样的痕迹在这条旗袍下更多。
他有点心虚,同吴笙抵着额头,低声哄道:“怎么起这么早?”
吴笙不吃这套,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的脸,然后坐了起来,对他说道:“起床吧。”
吴邪:?
吴笙朝楼下的方向歪了一下头,“你的伙计等着你呢。”
吴邪:.......
吴邪哀嚎一声自己埋入了被子里,闷声抱怨道:“这都是什么人啊。”
他埋怨完了也不拖沓,起床洗漱整理穿衣的动作很快,从二楼的木窗探出去看了一眼楼下等着的伙计,很是风风火火的下了楼,可他到了楼下的时候那些在吴笙面前的小表情小动作全然不见了,他的神色肃重,透露出一种冷冰冰的,甚至有些阴郁的感觉,那神色叫吴笙认不出来他。
吴邪沉声招呼着伙计离开,却被临踏出门前吴笙的一句呼唤引着回了头,吴笙就站在二楼的窗边,院子里浓绿的树叶将她半遮半掩,她的面孔在阴天下依旧透着一种羊脂白的纯然颜色,她直直地看着吴邪道:“早点回来。”
肃重的神情不见了,吴邪地眼里又浮上清浅地笑意,他朝吴笙招招手。
“在家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