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镇北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费高鑫疾步走出柜台,笑着迎了上去。
“见过镇北王。”倪卿卿也屈膝行了礼,道:“府上护院眼拙,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见谅。”
“无妨。”朱允棣爽朗一笑,望着步司道,“阁下脚下功夫不错,有时间切磋切磋?”
步司抱着蛋壳,捏着簪子,不答话。
“咦,你这愣头青是嗓子哑了吗,没听见王爷在同你讲话?”那五大三粗的军汉高嚷,瞪大了铜铃一般的大眼。
“军爷勿怪,我家这护院,”倪卿卿指着自己脑袋,叹了一口气,又摆了摆手,道:“还请军爷体谅。”
“原来如此,原来是个大傻个。谁能跟一个傻子计较。”那军爷望着步司摇了摇头。
步司捏簪子的拳头一紧,瞪向了那人。倪卿卿怕步司一个用力,将几千两银子的玉簪折断,赶紧将簪子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费高鑫眼角一跳,赶紧走向朱允棣,堆笑道:“稀客登门,镇北王想要挑点什么?”
“簪子。”朱允棣笑着道,“闺阁女子佩戴的,越精致越好。”
“玉簪,还是琉璃簪?”费高鑫说着话,对倪卿卿小声道了句“失陪”,就将朱允棣与那军汉往一旁引。
“玉簪。”朱晕棣答得爽快,“把你们店里最贵的,拿出来瞧瞧。”
一个清秀伙计快步过来,接着为倪卿卿推荐。“倪姑娘,你手上的这支簪子,还满意吗?”
倪卿卿又将手里的玉簪端详一番,满意道:“就这支,包起来吧。”
“好嘞,小的这就给姑娘包起来。”伙计心喜,赶紧去开字据,把倪卿卿这头肥羊牢记在了心里,暗道客人买首饰时都如此爽快,那就再好不过。
灵丹靠了过来,在倪卿卿耳边激动低语,道:“四皇子亲自挑选女子珠钗,看来是要双喜临门,前些日封了王,紧接着就要娶娇妻过门。姑娘你说,哪家姑娘如此有幸,能成为镇北王妃?”
“灵丹,闭嘴,正主还在呢。”倪卿卿低声呵斥,眼一眨,“我们回去说。”
灵丹暂且收起八卦的心思,乖乖避了嘴。放眼望了望四周,发现店里店外的其她女子,都在叽叽喳喳的小声议论。
伙计把字据递了过来,倪卿卿签字,按了手印。
“姑娘是想现在戴在头上,还是装在锦盒里?”伙计征求完意见,又殷勤建议道,“不如戴在头上吧,多美的芙蓉玉簪,点在姑娘青丝间,定是格外漂亮。”
“太招摇,还是先装在盒子里吧。”倪卿卿想了想,这簪子雍容华贵,壕得有些直白,大街上戴着太过惹眼,招来抢匪那就大大不妙。等正式场合,再佩戴不迟。
伙计也不好强求,点了点头,将玉簪仔细装进了盒子。
“喂,倪家那小大夫,王爷有请。”军汉招着手,隔着翡翠珠帘大喊。
“镇北王居然找她。”众女子又是一阵议论。
“这就过来。”倪卿卿将簪子和契据塞到步司怀里,嘱咐他要好好保管。自己则在灵丹的陪同下,抬手掀起翡翠珠帘,进到了一间雅致的屋子。步司板着死人脸,被倪卿卿留在屋子门口。
“倪姑娘,若是你,你挑哪支?”朱允棣指着白玉托盘里两支玉簪问。
我两支都想要!倪卿卿与灵丹瞪直了眼,心里狂呐喊。不过瞧了价签,买不起买不起,真的买不起。现在的她,倾家荡产也买不起。果然,一人更比一人壕。
倪卿卿收敛了一下自己贪婪的表情,正色道:“敢问镇北王,这簪子将来的主人,是什么性情?”
“性情嘛,”也不知想到了谁,朱允棣眼中显出宠溺的笑意,“博学多才,聪慧娴静。”
倒底是博学多才的廖茵茵,还是聪慧娴静的柳悠钰啊?
倪卿卿一时也想不出,满上京的闺阁女子,还有谁能配得上这么名贵的簪子。
“两支都是顶好的玉簪。”倪卿卿好不羡慕垂涎,“一支古朴通透,正好妆点满腹经纶的才女,一支清雅无双,与聪慧佳人两相得宜。我这俗人,瞧着哪支都好,还是要看镇北王您自己的喜好。”
“本王就是拿不准主意,才来劳烦倪姑娘你。”镇北王笑道。
“也是,若能轻易选定其中一支,也就折辱了另外一支。”倪卿卿笑道,“不如,镇北王下次带着那位姑娘,一起过来。”
“不了,打算给她一个惊喜。倪姑娘,借你的头顶一用。”镇北王拿起玉簪,也不管倪卿卿是否同意,就在倪卿卿头顶一比再比,终于决定,要买下清雅无双的那支。
“王爷果真慧眼独具,不知哪位姑娘三生有幸,能得王爷亲自出面,挑选如此上等玉簪。玉簪虽好,却远不及王爷一片诚心。”费高鑫好一阵夸耀,夸耀镇北王的眼光,夸耀镇北王的诚心,又大力夸耀那位女子戴上玉簪后,会如何如何出尘美丽。
倪卿卿暗赞费高鑫的口才,眼巴巴地看着他,把剩下那支玉簪放进盒子,锁进楠木箱子里。当王爷的就是出手不凡,随便买一根簪子,都是她的数倍家财。人比人,果然是要气死的。原本以为自己也算是个小财主了,但这么一比,她还得努力积攒家财。
“等等!”倪卿卿忽然觉得眼熟,那支玉簪上的古朴花纹,很是眼熟。“费老板,劳烦你将那支玉簪再取出来,给我看看。”
玉簪已锁好,若是换了旁人,费高鑫必然推辞几句,但对方是倪卿卿,费高鑫也不多言,又拿钥匙开了锁,再将玉簪取了出来。
倪卿卿握着玉簪,在手里缓缓转了一圈,端详着簪身浅浅的纹路,皱眉道:“这花纹,同我玉笔上的花纹,好生相似。”这支玉簪,难道是由她那支断笔雕刻而成?不对不对,颜色水头都不对。这支玉簪的水头,可比她那支断笔好太多太多。“敢问费老板,这玉簪是如何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