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一条裤子过分了啊。大庭广众的,女孩子家不要随便出言不逊。”
朴之予吐吐舌。何翼凡一见面就哈欠连天,估计昨晚趁着周末又熬夜打游戏了。若不是今早伊莫的连环夺命all,他此刻还缠绵被窝,将兄弟义气弃之不顾。
徐方么,与他本人的儒雅契合得天衣无缝的名字。伊莫与徐缓爸爸的一面之缘,停留在他进急诊室的那个晚上。他体贴的安慰和温声的致谢,令伊莫如今都不忍回想当时灰头土脸、哭得稀里哗啦的自己。
朴之予递给安检员三张票,招招手,示意身后的两人跟上。
朴之予老早就拍过胸脯,说门票的事情交给她来搞定。一场钢琴比赛的门票被迅速抢空,伊莫着实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是什么一票难求的巨星演唱会,这会儿门口连个倒票的黄牛都没见着。好在朴之予神通广大的老父亲不知用什么门道搞到了三张票,才让他女儿不至于因为食言被审判。
“关系户就是不一样啊,走在路上都飘着一股铜臭味儿。”
何翼凡混在挤挤挨挨的人流中,神气活现地左顾右盼,语气不无羡慕。
“那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感恩富婆——”
伊莫在一旁附和。
比赛尚未正式开始,舞台上一架黑亮的高级钢琴沉默伫立。观众席上方灯光明亮,洒落于红地毯之上,连浅淡的人影都未留下。一行人晃了两分钟,很容易便找到了门票上的座位号。
前排,正中。有钱真好。
“说起我爸,从小就特别欣赏徐缓,老觉得那崽子将来大有作为,上初中开始就年年打听他有没有女朋友,没有的话你就把朴之予收了吧。徐缓也真是脾气好,体体面面地跟他斡旋,我听一次拍一次桌子。他闺女也正好是上初中以后越长越歪的,成天唱反调,于是我爸觉得我配不上徐缓了,再也没好意思提过那混账话。
“女婿不成兄弟在,我爸一听说今天这事儿,二话不说就同意替我们搞票了。要是换了我要听杰伦哥的演唱会,他早不搭理我了。唉,什么世道哇,亲生的还不如结义的。”
“你吃他醋?”
“不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好歹是亲生的。”
伊莫笑着摇摇头。
人满为患的大厅内,不少人举着荧光棒,戴着式样可爱的头箍,彩色的光亮惹人目眩,想不注意到都难。几个女生大动干戈,牵拉开一条尺寸夸张的应援条幅,“某某某我们永远爱你”的字样大特,颇为醒目。
“哟呵,还真有后援会啊。”伊莫为了看得更清楚,摸出眼镜戴上。“那是谁啊?条幅上写的。”
“一个童星——不过现在也老大不小了,十八线,粉丝不算多。虽然是老乡,但我很不喜欢他。”
“为什么?”
“明星本人德行欠揍呗,他家粉丝更是到处乱咬人。”
“你不会在网上跟他家粉丝撕过吧?”
“嗯。有话一吐为快有错?”
“倒也没错,我只是有点担心你那破嘴把人骂哭。”
“到徐缓了叫我。”
何翼凡冷不丁打了剂预防针,随即四仰八叉地摊在位子上开始打盹。朴之予捏他鼻子,他呼吸不过来,挣扎着一把拍开。
主持人饶着舌念了一通开场白,阔大的观众席不时发出阵阵笑声。主持人越发起劲,目的达到了。
灯光亮起又暗下,不知名的人轮番演奏着知名的曲调。
《献给爱丽丝》《Childhd Meries》《星空》《秋日私语》......
他们不是理查德.克莱德曼,他们谁也不是,他们也可以是任何人。
一个黄发少年登场时,场内的女生忽然爆发出一片动情的欢呼,荧光棒纵横摇曳,开始发挥其带有侵略性的威力。黄发少年面向观众席鞠躬致意,直起身将食指贴在唇上比了个嘘声,嘴角划出一抹令人心颤的魅笑。邪魅却又不失倜傥的风姿,惹得女粉丝们又是一阵尖叫,最终好歹听话地静了下来。
伊莫为少年这般熟练的魅惑姿态深感惊诧。
难怪朴之予如此反感,确实欠扁啊。
黄毛少年一曲《克罗地亚狂想曲》激昂奏响,何翼凡被震得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