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泽熠见面那天回家之后,就一直因为周拓宸的事忙得晕头转向,也没顾得上和爸爸说一声。
奇怪的是,爸爸竟然也没追问或跟进后续。
不过这正好应了姚昕语之前的猜想,也许林叔叔想趁此机会给爸爸打打气,爸爸则顺水推舟,没有直接驳了人家的情面。
林叔叔和许阿姨离婚归离婚,绝不会让唯一的儿子当冤大头。
虽然许泽熠确实当面问了她有没有结婚的意向,也出于礼貌送了贵重的见面礼,甚至在航班取消之后又折回来见了自己一面,补上了许阿姨特意让他转交给她的红包,这份来自故人的顾念和体面并不假,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事实就是,后来两人之间也就没了下,双方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更加熟络。
姚昕语觉得这才是符合现实情况的走向,但凡那些听闻她家那些变故的人,大多都知道趋利避害,而不是在这种时节和她沾上关系。
想到这儿,她回头远远地看了一眼周拓宸仍然敞着门的办公室。
明明买了她的家,算得上半个知情人,却好似一个例外的存在。
照之前的观察来判断,周拓宸并不是没有界限感和分寸感的人。因此,即便莫名其妙地成了同一屋檐下的异性室友,还时不时能蹭到对方亲手做的饭,姚昕语也没有轻易产生对方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之类的错觉。
可是,自从不小心瞄到程千玥发的信息,且经周芮扬之口证实,只要一见到周拓宸的笑容,姚昕语分分钟就会想起自己竟然长得很像他的白月光这个十分微妙的事实。
特别是今天从周拓宸嘴里蹦出来“我好像并不扎你的眼”这样的话,却因略带暧昧的腔调,似乎就是为了有意无意地撩人心弦。
扎不扎眼这个问题,恐怕该由她来反问才对吧。
若果真入了他的眼,是令人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姚昕语掂量着,却说不清心情更偏向于哪一边。
* * *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姚昕语一大早就赶回了家。比说好的时间早到了半小时,对热衷踩点的人来说实属罕见。
见开门的人是外公,她以为妈妈去接爸爸,还没有回来,以至于见到一个人一边从卫生间走出来一边用毛巾擦脸时,以为是个外人。
下一秒就看见妈妈紧随其后,嘴里还喊着,“老姚,你把头发梳一下,乱糟糟的。”
姚昕语飞快地眨了眨眼,顿时就红了眼眶。
上次出发去泰国的时候,爸爸就够憔悴了。没想到,这次回来,不仅憔悴,还黑瘦,和大多数普通外出务工人员毫无二致。
见到女儿的姚海山则是,喜笑颜开地正要展开双臂拥抱几个月没见的女儿,却发现姚昕语杵在原地,鼻尖红红的。
“宝儿啊,这是怎么了?”外公外婆在一旁显得手足无措。
“哎呀,让你好好收拾一下的。看吧,都吓着孩子了。”叶蓓用力地在姚海山背上拍了一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从非洲的矿上回来呢。”
姚昕语赶紧低头,先是吸了一下鼻子,接着又凝神盯着鞋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笑着抬起头来,“确实,爸爸黑得都要发光了。”
姚海山用手揉了揉鼻尖,说道,“现在不还是大夏天么,等再过段时间,就能白回去了。”
“你这次回来几天?”
“不长,就一星期。”
“怎么这么着急?不能多留几天吗?”
“我才去了没多久,假不太好请。这次回来有点儿事,办完了赶紧还要回去。”
“你打算去几年呀?”
“难说,现在刚开始,市场什么的还没有摸得太清楚,语言不通也是个障碍。”
“那就没有其他地方能选吗?非得去哪儿?”
“国内现在行业不景气,如果想要快速开拓,还是得去新兴市场淘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