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昕语定了定神,她的小心脏可再也经不起三番五次的惊吓和冲击。
“你们可千万别卖关子,已经怕了你们了。别管好事儿还是坏事儿,早晚得交代。我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了,说吧。”
姚昕语催促着还在进行铺垫的爸爸赶紧切入正题,语气听起来似乎一如往常,但脸上的表情已然凝重起来。
“虽然我们家目前确实是处于经济危机,但也是过过好日子的嘛。你是我和你妈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富养长大的,我们也不可能随随便便让你和不靠谱的人谈,或者指望你嫁个有钱人来改善家庭条件,否则我也不会再跑大老远去从头再来了。”
姚海山停顿了一下,又瞄了叶蓓一眼,接着解释。
“不过呢,爸爸也不想骗你,我现在确实和你林叔叔还有新项目合作。人家在我们家这么艰难的时候还愿意伸出援手来,可谓患难见真情。所以呢,泽熠要是向你示好,你也不要排斥,对吧?”
“我也没排斥呀,这不也没人主动示好么。”
“人家不主动,那你就不能主动一点儿吗?”
“你刚刚才说喜不喜欢都看我自己吗?”
“那你不喜欢他?”
“这么多年没见了,哪儿来的什么喜欢不喜欢。”
“你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叶蓓忽然发问,“你别管你爸说的这些有的没的,我还是支持你自由恋爱的。”
“我就算想,也没恋爱可谈呀。”姚昕语矢口否认。
“孩子说没有。”叶蓓转向姚海山。
“既然没有,那就先接触接触看看嘛。”姚海山冲女儿继续说道,“还有啊,我们不是低人一等,你们还像以前一样相处就行了。”
姚昕语大致看出了父母的立场,妈妈似乎无所谓,爸爸却是十分在意。
“我知道,要是人家真的主动,再说吧。”
相亲这种事,讲究的还是相互看对眼,顺其自然。因此,她只能做出最基本的不抗拒的表态。
至于许泽熠隔了这么多年再见到自己,究竟是何观感,她还真没把握。毕竟二人没什么深刻的感情基础,顶多就是混个脸熟,更别提她上次还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人家来。
“这就对了嘛。”姚海山如释重负,靠在了沙发上。
“人品第一,对你上不上心,有没有责任心,这些才是最重要的。”叶蓓补充道,“虽然家里暂时是什么都没了,但也不是说我们就能被低看。”
“没错,我也是这个意思,还是你总结得好。”
从前,姚昕语一直觉得爸爸爱妈妈更多一点,甚至有点儿像妈妈的无脑吹。但今天,她忽然发现,妈妈在爸爸潦倒之后依然选择同甘共苦,亦是爱的承诺。
如果可以自由选择,姚昕语也希望对方爱自己多一点,而不是需要她巴巴儿地上赶着,她做不到。
“你还没说正事儿呢。”叶蓓提醒道。
“昕语啊,你别苦着个脸,爸爸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显然,姚昕语并不相信,脸上并无半点期待。
“你还记得我们家在金仓乡下的地吗?”
“我们家还有地?”姚昕语一脸懵相地向妈妈求证,“真的吗?”
“你爸在乡下承包了一片地,原来打算过几年退休了,到乡下种种田,养养狗。”
“我爸还会种地?”姚昕语越听越觉得离谱。
自她记事起,爸爸在她心目中就已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民营企业家形象了,爷爷奶奶也一直住在城里,并没有逢年过节就往乡下跑的记忆。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昕语恐怕不知道。”先前在旁边一直没有做声的外公也帮着解释了起来,“你爸在干工程之前,早年就是承包了荒山在开发。要不是看他是个踏实勤快人,我们也不会同意你妈和他在一起的。”
“那后来怎么又不干了?”
“要结婚,要照顾家庭,可不就得回来了么。”
“哦,是这样。”
姚昕语一下子不知道该从何开始接话,忽觉自己仿佛一个假女儿,对爸爸年轻时的过往一无所知。
“你小时候还带你去山庄里玩儿过呢。”
经外公这么一说,姚昕语隐隐约约似乎有了些印象,但当时也没人告诉自己那些农家乐是爸爸开发的呀。
“不过早就不干咯,后来就转让给其他人了。现在人家年纪大了,也不干了。”姚海山将话题拉了回来。
“然后呢?”
“好消息就是,有人联系了我,想接手。”
“唔。”姚昕语对事情的始末并不清楚,因而没能对爸爸的喜悦产生充分的共情。
“杂七杂八划拉下来,虽然值不了多少钱,但也有个几百万了,匀出一些来给你以后当嫁妆用。”